就在柱子带着两个当年随韩秀峰从湖北去都城的同亲后辈,沿着“东通衢”星夜返回巴县故乡之时,京里产生的一件大事。
对天下士子而言这可谓天大的喜信,可咸丰二年壬子恩科、咸丰三年癸丑科、咸丰六年丙辰科和客岁己未科,一场也没拉下全数考过的任禾,不但对科举已心灰意冷,乃至都不想插手大挑。
“这还用得着说吗,必然是有人担忧被查个底朝天,因而放火灭迹,至于有没有人授意那就不晓得了。”韩秀峰想了想,又凝重地说:“肃顺这是把那些人逼到了绝境,不然那些人毫不敢出此下策。”
任钰儿认识到他这些天为何不肯意进城,沉默了很久故作轻松地笑道:“四哥,不说这些不欢畅的事了,您不是爱吃西洋点心吗,我这就去给您做。”
……
任钰儿惊骇地问:“这如何是好!”
“钰儿,你能够反过来想,如果把贪腐的王公大臣全杀了,皇上用谁?”
“晓得了,你先去安息吧。”
“照您这么说,这个洪仁玕不敷为虑?”
韩秀峰转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资政新篇》,余青槐托人从湖北捎来的,他担忧这一起上被官差查获,还把封皮儿给撕了。”
本觉得不消进城,就在城外随便找间堆栈歇下脚,明儿一早接着赶路。
想到他老丈人是成都驰名的财主,柱子笑道:“好吧,那我们就在此拜别。我去前头随便找间堆栈歇下脚,明儿一早就解缆。”
“长毛的智囊……”任钰儿看着看着,竟昂首道:“四哥,您别说,这个洪仁玕倒是有几分见地,他在书中所说的这些用人理政之道,特别这句‘国度以法制为先,法制以遵行动要,能动性遵行而后有法制,有法制而后有国度’,看着有些像洋人的做法。”
火从文稿库烧到大堂、二堂、二门、八旗奉饷处和南北档房,又从南北档房烧到司务厅、秋审处、官票所和陕西、湖广、浙江、山东四司,三百多间厅堂屋室连同浩繁文档款册都被烧成了灰烬!
“不但是不敷为虑,我估摸着他这个干王也做不了多久。”
柱子归心似箭,可又不美意义催促,只能跟他一家子一起渐渐吞吞地走,从都城赶到成都竟用了两个半月。
韩秀峰从小山东手中接过诗,想想又问道:“皇上晓得吗,各部院现在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