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兰儿mm,你是说洋人真会杀过来?”皇后惊骇地问。
韩秀峰沉吟道:“且不说临时征调的这些兵能不能上阵,就算可堪大用,一时半会间有那么多军器粮饷吗?”
“调兵遣将,有兵可调,有将可遣吗?”韩秀峰放下茶杯问。
“再厥后洋人一次又一次地呈递照会,叶名琛等几任五口互市大臣不但不当回事,乃至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洋人,归正洋人不再信赖他们了,本来筹算遣使驻京,感觉上面人如果再耍滑头,可就近向皇上提告。”
“兵呢?”韩秀峰诘问道。
“何况甚么?”皇后孔殷地问。
“现在我最担忧的是通州,”韩秀峰放下茶杯,喃喃地说:“记得当年何桂清曾上过一道折子,称直隶这边只要做好筹办,便能将洋人聚而歼之。现在倒好,明知这仗底子就没法儿打,还把各地能调的兵全调往通州,把能采集的粮饷全采集解往通州,把最后的这点家底儿全压上去了,如果被洋人聚而歼之,这结果然叫个不堪假想!”
“娘娘,您是说……”
“以是说别的前提好筹议,唯独这一件没得筹议,洋人没高低尊卑,连见着自个儿的国主都不膜拜,更不消说见皇上了。”看着皇后和懿贵妃如有所思的模样,任钰儿接着道:“洋人不信赖我们,这是其一。”
懿贵妃谁也不敢信赖,让随任钰儿进宫服侍的连儿在外头守着,关上门跟任钰儿提及外头的事。
“姐姐,你我焦急又有何用,事到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帐本上有,兵甲库里不见得就有,就算有也不必然能用。”
“可洋人会跟我们算这账吗?”
“其二呢?”懿贵妃低声问。
懿贵妃诘问道:“那媾和呢,咱多多极少吃点亏,洋人可否退兵?”
文祥转头看了一眼,如数家珍地说:“大清那么多官员,怎就会无将可遣,先是命武备院卿恒祺,为抚夷帮办大臣,赴天津效力;紧接着,赏已革大学士赛尚阿五品顶带,交钦差大臣僧格林沁虎帐差委。命给事中吴焯、薛书堂,御史杨荣绪、徐启文、郭吉祥、刘有铭、朱潮、薛春黎、任兆坚和白恩佑,帮办五城团防。”
想到现在政令大多出自郑亲王、怡亲王和肃顺,现在的军机处跟内阁差未几,几近成了安排,文祥微微点点头:“这倒是,当我没说。”
皇后听得目瞪口呆。
“我晓得你瞧不上他,可他真如果能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对朝廷而言并非好事。”
“靠谱?”文祥愣了愣,禁不住苦笑道:“那我就奉告你个不靠谱的,恒福不是在天津跟洋人谈判吗,他们竟异想天开地让恒福跟洋人还价还价,如果非要赔那么多兵费,可奉告洋人大沽炮台工程钜万,现现在被他们攻毁,较年前他们丧失的船只之费尤钜,足可相抵。”
“洋人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图个互市,图点银子吗,怎就难了?”
“你义兄呢,皇上不是挺正视你义兄的吗,他为何不据实陈奏?”
“恒福正在办理抚局,已经把洋兵放进城了,他之前做的那些筹办一件也没用上。既不能跟洋人开仗,身为知府又守土有责,不能一走了之。现在的处境跟叶名琛当年差未几,不战、反面、不守、不走、不降、不死。”
看着他比划着抽大烟的模样,韩秀峰无法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