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如梭,一转眼又过年了。
“嫂子,这您大可放心,四哥做事多谨慎,何况他是奉宸苑卿,又不是礼部的尚书、侍郎,更不是顺天乡试的同考官,跟他没啥干系。”
……
“厥后置的那栋我没见过,会馆我晓得,高低三层,加起来三十四间房,外头是一圈铺面。传闻英吉利租界的人越来越多,比我们巴县还繁华,我估摸着会馆一年下来能收很多房钱,那圈铺面的房钱一样不会少。”
因为柏葰只是“听受”浦安和家人靳祥所托,取中了考生罗鸿绎,并没有收据子,也没有采集鸿绎、浦安的银钱,更没有“交通”。
柏葰出事前不管如何说也是官居一品的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大清这么多年还没有杀宰辅的先例。何况科考通枢纽行贿赂,历朝并不鲜见,特别自嘉道以后,世风日下,场闱舞弊之风骚行,乃至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不觉得讳。
“嫂子,四哥让老夫人、段经承、费二爷和婶娘保重身材,也让你不要过分劳累,不要太严峻仕畅和仕路的学业,说偶然候管太严只会适得其反。”潘二顿了顿,又说道:“四哥倒不是很担忧您和仕畅、仕路,只是有些担忧故乡。”
“他必定听四哥的,四哥啥时候返来,他天然啥时候返来。”潘二放动手札,又笑道:“不过大头十有八九不会返来了。”
幺妹儿在都城呆久了,在巴县呆着真不大风俗,竟笑问道:“嫂子,我们不能去都城,因为去了会给四哥和柱子添乱,可去上海没事啊,要不我们去上海瞧瞧?”
……
可想到一个真宰相就这么被推到菜市口处斩,内心就很不是滋味儿,在集贤院背面的小院儿里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坐了多久,直到繁华的二儿子吉利找过来,才认识太阳已落山,天已经黑了。
“钱呢,我只晓得那边有咱家的财产,可到现在也没见着一文钱!”
就在琴儿请潘长生帮着念家书之时,韩秀峰刚插手完惊心动魄的朝会,故作平静地跟文武各官一起走出宫门,径直来到集贤院。
琴儿在娃他外公和费二爷的耳濡目染下,垂垂学会如何筹划这个家。
客岁夏天最热的时候,同幺妹儿一起带着娃回走马乡间伺营私婆和婶娘,腊月里又把公婆和婶娘接到城里来一起过年,跟新任道台、府台、县太爷夫人没少走动,乃至带着幺妹儿和潘二媳妇一起去江北拜见过几次段夫人。
盼星星盼玉轮,没盼到娃他爹返来,但总算盼到了娃他爹托票号捎回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