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真如果用强把那些百姓赶走,不晓得会被骂成甚么样,说不定会被那些见风就是雨的言官弹劾,吴廷栋凝重地说:“看模样只能死守,河伯保佑,这水不能再涨了。”
“我不是说他有没有事,我是说他晓不晓得……”
佟春好不轻易谋了个协办守备的缺,本觉得到任以后能有自个儿的衙署,成果却要租低矮的民房住,越想越愁闷,禁不住问:“韩老爷立的端方,韩老爷的端方再大还能有朝廷的端方大?”
永祥暗笑他毕竟年青,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转头道:“韩老爷体恤部属,不会看着你的妻儿长幼跟着挨饿的,我估摸着会让陈崇砥给你支百十两心红纸张银。”
“他能有甚么事,不但没事,皇上还赏了他个巴图鲁勇号。”
“韩老爷天然要管,不过韩老爷也只会管粮饷军需能不能支应得上,只会管陈崇砥和陈崇砥部下的那帮书办有没有贪,别的事应当不会过问。”
想到这些,永祥接着道:“佟老弟,俗话说入乡顺俗,有些事不风俗也得风俗。比如我们河营,实在跟河标差未几,接下来要设左、中、右三营,等兵勇招齐了练习好,能战之兵不比你们健锐营少。”
永祥在都城时的家还没现在租的小院儿好,何况不管有甚么事大可去都司署办,都司署的内宅仍然空着,在家呆烦了想去安息就去。更首要的是把河营带出新气象皇上必然很欢畅,到时候天然少不了他这个都司一分功绩。
“兵过几天就有了,”永祥笑了笑,边走边说道:“你既然来了,我估摸着韩老爷会让你统领一营兵,不过在这儿做营官跟在健锐营做营官不一样,你只方法着兵勇们练习,等兵练成了将来只方法着兵勇们上阵杀贼,赋税也好,军需报销也罢,乃至连军纪都无需你操心。”
“崔先生从都城返来?”
“话虽这么说,可这么做毕竟……”
“佟老弟,这儿是河营,不是西山健锐营!至于韩老爷立的端方,皇上说不违制那就不违制。”
哪像现在两岸能开垦的几近全被开垦了,连犄角旮旯都被百姓种上了庄稼。说到底是大清承平已久,人丁激增,地却还是那么点地。
佟春楞住了,楞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问:“营官不管赋税,谁管赋税?”
“可兵呢,我如何一个也没见着。”
吴廷栋很想派衙役去把堤下的那些百姓撵走,但现现在不是康熙朝也不是雍正朝,那会儿两岸满是长满芦苇杂草的滩地,没几户人家,没几个百姓,想分水就分水,能够“有为而治”。
寻到北岸第九十三号段,赶上正跟几个属官一起筹议如果水位再涨只能掘堤分水的石赞清。
一大师子人挤在院子里,实在没法儿见客,永祥干脆领着他去都司署。
石赞清无法地说:“那些百姓晓得这一走,我们便会掘堤分水,他们就得流浪失所。就算河水退去,他们的那些地步本年也没法儿耕作。何况谁也不晓得河水甚么时候能退,谁也不晓得河段会不会是以而改道。”
佟春哭笑不得地说:“吴大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这是天然。”
永祥早就看出他不是个能上阵杀贼的,见他竟然怕成如许,再想想王千里和陈虎等汉人出征时的气势,暗叹口气没再说甚么。
“那韩老爷管不管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