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赞清昂首看看仍然站在一边的永祥,轻叹道:“实在落不落户,入不入籍,没甚么两样,反倒会给处所上添费事。可如果不给他们落户入籍,你河营就成屯田了。”
“你觉得呢,”韩秀峰笑了笑,回身道:“石叔,南岸一百三十六号至二百五十一号间的淤地河滩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全数用作安设外头的那些老弱妇孺。”
“韩老爷和阿谁刚来的永祥能承诺吗?”
“到时候再说,或许到时候你已经高升了,不消再为此头疼。”
“您晓得了?”
韩秀峰并不感觉奇特,放下茶杯道:“料想当中的事,别说绿营,八旗估计也好不了多少。传闻西山健锐营可战之兵没几个,上不了阵打不了仗的老兵和家眷竟有上万人。”
一向守住内里等动静的南北岸几个千总、把总和仓促赶到的石景山千总、浚船把总,不约而同围着张贵探听,得知现现在就只剩掏银子捐个恩情然后告病回籍,或随新任同知的阿谁姓王的幕友去静海效力两条路可走,一个个顿时傻眼了。
“行军兵戈会死人的,我跟你一样上有老下有小,你觉得我不怕,可现现在另有别的路的吗?”石景山千总顿了顿,接着道:“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他们不通融不即是别的上官不通融。在固安,在河道衙门,他们是说了算。可如果到了静海,你我天然用不着再担忧他们了,只要把静海那边的上官服侍好,想谋个调任应当不难。”
“来了很多,究竟有多少?”
“如果他们不承诺呢?”
阿精嘎被打得半死不活抬出来了,临时安设在守备署。他的婆娘和小妾哭得死去活来,家人吓得从速去村里找郎中;徐四奎被新任同知老爷和新任都司关在河厅二堂,就等着他的家人凑银子来赎,张贵从里头出来时也像丢了三魂六魄……
“行,我先去问问。”
“老五,话不能说死,还是刚才那句话,先找他的那些家人探探口风,如果能花点银子留任最好,毕竟平乱可不是开打趣的,静海能不去还是别去。”
“四爷,西山健锐营的老弱妇孺再多也用不着我们管,但河营的这些老弱妇孺如何办,总不能把他们全带静海去吧。”
“三哥说得对,繁华险中求,爷豁出去了,爷别说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银子也不会给他们!”
“四爷,外头人来了很多,兵勇却没几个。”
“老三,你真筹算去?”北岸千总骇怪地问。
“然后呢?”北岸千总孔殷地问。
“你说得倒轻巧!”浚船把总指指左边第二间配房,严峻地说:“阿精嘎为何挨板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一言分歧就军棍服侍,还还价还价,你真觉得这是做买卖?”
“难不成你有处理之道?”
“三五年以后呢?”
“从速想想吧,必然要想清楚了,再过一个时候韩老爷和永祥老爷就要出来查阅点验。”
“谈不上劳烦,谁让我这个北岸同知要兼辖你南岸的处所政务呢。”
最头疼的题目处理了,韩秀峰再次拱手称谢,谢完以后不由叹道:“这件事给我提了个醒,您现在帮我安设外头的那些老弱妇孺,将来河营兵勇多了,一个个都要娶妻生子,到时候谁能再帮着安设那些兵勇的家眷?”
“这个事理我懂,总之,统统劳烦石叔,要不是您帮着善后,这屁股我都不晓得如何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