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公庵看来天底下没有不喜好银子的官,见世人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自发得是地说:“诸位老爷,韩老爷也好,新来的那位都司永祥也罢,说到底还是要银子。小的觉得这事不难办,只如果用银子能办成的事,就跟做买卖一样大可还价还价。天底下哪有只许他们漫天要价,不准您几位坐地还钱的事理。”
“你说得倒轻巧!”浚船把总指指左边第二间配房,严峻地说:“阿精嘎为何挨板子,你又不是不晓得。一言分歧就军棍服侍,还还价还价,你真觉得这是做买卖?”
“这个事理我懂,总之,统统劳烦石叔,要不是您帮着善后,这屁股我都不晓得如何擦。”
“苛吏!”
“六哥,人家都把刀架咱哥儿几个头上了,你说如何办?”
“谢王老爷提点,卑职这就去筹办。”
“四爷,外头人来了很多,兵勇却没几个。”
石赞清昂首看看仍然站在一边的永祥,轻叹道:“实在落不落户,入不入籍,没甚么两样,反倒会给处所上添费事。可如果不给他们落户入籍,你河营就成屯田了。”
“从速想想吧,必然要想清楚了,再过一个时候韩老爷和永祥老爷就要出来查阅点验。”
“三五年以后呢?”
王千里问清他的来意,不假思考地说:“余老弟,不是王某不帮你们,而是韩老爷和永祥老爷已经发了话,想留任、想不被究办很轻易,乃至一两银子也不消你们出,只要明天一早跟王某去静海效力。”
“志行,那些河滩淤地我能够做主用来安设外头的那些老弱妇孺,但只能按例租给他们种。再就是他们租了地就不再是你河营的人,得登记造册,落户入籍。”
“少说也有三四千,一个个拖家带口,年纪最大的估计有五六十,最小的还在吃奶。”王千里转头看了看石赞清,又苦着脸道:“您二位出去看看就晓得了,那里是兵,的确像是一帮叫花子。”
“行,我先去问问。”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先给皇上上道折子,看皇上能不能恩准。”
“如果他们不承诺呢?”
一向守住内里等动静的南北岸几个千总、把总和仓促赶到的石景山千总、浚船把总,不约而同围着张贵探听,得知现现在就只剩掏银子捐个恩情然后告病回籍,或随新任同知的阿谁姓王的幕友去静海效力两条路可走,一个个顿时傻眼了。
石赞清没想到韩秀峰会说这些,想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兵制不改,积重难返!不过你还好,把外头那些老弱妇孺先安设了,把本来的那些丘八打发去静海,另起炉灶重新招募编练,如何也能保持三五年。”
“四爷,西山健锐营的老弱妇孺再多也用不着我们管,但河营的这些老弱妇孺如何办,总不能把他们全带静海去吧。”
“行军兵戈会死人的,我跟你一样上有老下有小,你觉得我不怕,可现现在另有别的路的吗?”石景山千总顿了顿,接着道:“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他们不通融不即是别的上官不通融。在固安,在河道衙门,他们是说了算。可如果到了静海,你我天然用不着再担忧他们了,只要把静海那边的上官服侍好,想谋个调任应当不难。”
“我能有甚么处理之道,不过我倒是想尝尝能不能在招募时跟那些青壮说清楚,来我河营效力粮饷不会剥削,此后发饷我不但要在场,并且要把银钱亲手交到兵勇手里。千总、把总和外委、分外外委等武官,此后尽管练习,尽管兵戈,不再经手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