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大头一次以家主的身份跟徐、王、陈三个大户筹议村里的大事之时,刚在慈云寺吃完斋饭出来的陈虎,看着漫山遍野的树林感慨道:“四爷,您故乡这一带能种的地虽未几,但树多木头多呀,如果砍下来运到我们泰州,能卖多少钱!”
万事开首难,见完第一个乡亲再见前面的乡亲就轻易多了。
站在山腰上俯瞰,家门口和水池边又挤满了人。
“死了!”
“我哪领得了兵,我只是去过贵州和成都,加上在府衙时没少帮着转运官军的赋税。”
韩大左等右等没等着弟弟,反倒等来弟弟不返来吃捎午的动静,见乡亲们聚在门口不肯走,再想到弟弟昨晚说的那些话,只能硬着头皮将徐云山、王景城和陈华贵请进堂屋吃茶,然后开端见提着东西来拜见的左邻右舍。
……
徐三柱家的娃聪明聪明,费二爷年纪大了身边恰好缺个娃服侍,就这么变成了韩家的书童;陈孀妇家的四闺女长得姣美,干活儿又敏捷,跟韩秀峰从直隶来的河营分外外委李奎恰好没婆娘……
“四爷,在家里办是没啥意义,但能够从各团遴选些精干编练一支乡勇去贵州平乱!”陈虎从娶上红儿的那一刻就下定决计如何也得做上参将副将,也只要做上参将副将将来才气回籍光宗耀祖,真不想呆在山窝里生娃带娃虚度工夫,以是又眉飞色舞地说:“我来前探听过,乡勇不是绿营更不是八旗,只要哪儿闹贼匪便能够去哪儿帮同官军平乱,湖南的阿谁江忠源不就是吗,传闻他曾率八百楚勇去广西杀太长毛!”
“一点情意,一点情意,我不能种了您家地,再白白受韩老爷的恩德。明天赏的那些布,能做好几身衣裳。不但赏了布,还赏了好几斤盐巴和红糖,过年我也没舍得买这么多东西……”
“这咋行,我这是贡献老太太,是送给老太太补补身子的。”
“自个儿家的树木为甚么也不能砍?”葛二小不解地问。
打发那些乡民,只剩下徐云山、王景城和陈华贵三个大户。
韩秀峰没想到他竟如此好战,禁不住问:“那你晓不晓得江忠源现在在哪儿?”
“爹,您这话啥意义?”韩秀峰笑问道。
“别说派一个后生,就算派三五个去都成,我们慈云山多地少,是得想体例给后生们去外头找个谋生。”
徐云山直到此时现在才认识到韩老爷多么身份,又怎会管村里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同时认识到韩老爷这是筹算让韩大正儿八经当家,立马干咳了一声:“老四,还愣着做啥子,这差事别人想都想不来,还不从速给韩大爷叩首?”
段吉庆年青时曾去过一次贵州,忧心忡忡地说:“就怕那股贼匪有高人指导。”
……
提起贵州的匪乱,潘二忍不住问:“四爷,皇上不是下旨命您回籍帮办团练吗,这团练究竟办还是不办?”
“为甚么不能砍?”
“贵州的山比我们这边还要多,以是贵州的那些犯上反叛的贼匪没那么轻易剿。”
“神树!”陈虎感觉有些玄乎。
“你觉得呢,”韩秀峰拍拍他胳膊,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实在另有一句话叫作‘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用你们故乡话说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常胜将军,谁能包管自个儿只打败仗不打败仗?以是我们不能光想着建功立业,更要想想妻儿长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