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接过王四送的鸡子儿,顺手交给婆娘,随即从早筹办好的荷包里摸出几十个铜板,塞进王四手里:“都说了是赏的,你有啥过意不去的?你家就指着那三只老母鸡下子儿换钱呢,我可不能白要你的鸡子儿。”
韩秀峰早习觉得常,眺望着自个儿家的那片林地,笑道:“不但是慈云寺的树木不能砍伐,自个儿家的山林也只能捞叶沤粪,捡枝烧火,不能等闲砍伐。”
“这咋行,我这是贡献老太太,是送给老太太补补身子的。”
不等韩秀峰开口,费二爷便耐烦地解释道:“虽说背景吃山,可山有山神,树有树神,别说地龙刚翻过身,就算没地龙翻身也不能轰动山里的神灵。以是就算是自个儿家的山林,一样得遵先人之德,体前人之道,禁惜家林,不然会家道不顺,乃至会家道中落。”
韩大想了想弟弟昨晚交代的那些事,一边聘请三人退席吃酒,一边说道:“徐叔,我弟说我们慈云离县城太远,城里有点啥事我们窝在山里都不晓得,连交地丁银都常常被人骗。以是跟段经承筹议了一下,筹算安排两个能说会道、能写会算的后生去县衙当差。”
“那倒不消,砍是能够砍的,不过不能多砍,并且在砍伐之前要先祭拜山神树神,要诵经的。”
陈虎下认识问:“在哪儿?”
“树木是很多,但不是想砍就能砍的。”
王四反应过来,仓猝噗通一声跪下,边叩首边冲动地说:“谢韩大爷赏我家三丫头口饭吃,谢韩大爷的赏钱。”
“为甚么不能砍?”
“你觉得呢,”韩秀峰拍拍他胳膊,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实在另有一句话叫作‘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用你们故乡话说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常胜将军,谁能包管自个儿只打败仗不打败仗?以是我们不能光想着建功立业,更要想想妻儿长幼。”
“我哪领得了兵,我只是去过贵州和成都,加上在府衙时没少帮着转运官军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