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章前次提过石赞清,说石赞清现现在是永定河北岸同知,还曾跟面前这位年纪悄悄的记名知府做过近一年同僚。想到面前这位都已经从四品顶带了,还称呼从五品的石赞清为石叔,曹澍钟俄然感觉面前这位虽是捐纳出身但还是懂礼数的。
崔焕章和杨吏清只是冲在前面打头阵的,跟八省客长明争暗斗的远不止他们两个。
曹澍钟心想你口口声声说不筹算帮办团练,巴县乃至全部川东道都不缺团练,可不但带了十名文武官员返来,还带了一百多杆洋枪,乃至已经派了三名文武官员去贵州刺探贼情,这不是自相冲突嘛!
“石赞清?”
曹澍钟定放心神,坐劣等了半晌,穿戴一身青布长衫的韩秀峰在家人伴随下走进了花厅。
他笑容满面,热忱非常,一点架子也没有,让进城以后便来拜见的韩秀峰倍感不测。
“行行行,那老夫称呼你志行。”
韩秀峰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秀峰在江苏为过官,切身经历江苏自用兵以来筹饷万分告急,专赖亩捐,断不敷用,刚开端只是办厘捐,传闻现现在又开端办丝茶捐、房捐、业捐乃至户捐,处所凋敝,正款寥寥,全赖捐项挹注。秀峰身为巴县人,岂能让明显没遭兵祸的故乡父老跟两江的百姓一样不堪重负!”
不等韩秀峰开口,曹澍钟就起家号召道:“韩老弟,你可算返来了,本官年前就接到朝廷的谕旨,就等着你返来帮办重庆府各州县团练。没曾想这一等竟等了四个多月,更没想到老弟你就这么返来了,如何不差人先知会一声,本官也好让重庆府调集本地士绅去迎一下!”
“无妨无妨,前人云百善孝为天,你就算再晚十几天来老夫也不会见怪你的。”
“再就是以本省之人办本费事,定会成为处所大吏之掣肘,处所上的军务政务万难转机。秀峰虽奉旨回籍帮办团练,但千万不敢干与处所政务军务,且不说故乡没啥事,便是有啥事秀峰也只能上与大人商酌,下与士绅筹划。整饬乃至裁撤现有的乡团、街团、坊团和厢团更是无从谈起。”
真如果如传言所说,那他兼任局绅的保甲局定会成为头一个被整饬的工具。因为团练本就是处所上的事,既然要整饬乃至裁撤,头一个被整饬乃至裁撤的便是保甲局的那些茶勇。而那些从茶陵州招募的茶勇如果被斥逐,那保甲局一年要四五万两银子做甚么?
“正在秀峰家中,就等大人点验。”
曹澍钟内心更没底了,放下名册猎奇地问:“志行,传闻当年另有一人跟你一起去都城的,那人仿佛也做上了官,他为何没返来?”
曹澍钟感觉韩秀峰不但懂礼数看上去也比较好说话,不想再绕圈子,直言不讳地说:“志行,你人虽才返来,但你奉旨回籍整饬团练的动静已经传得满天飞,刚收到动静时虽有些出乎料想,但细心想想也在道理当中。”
曹澍钟一样没想到“帮办”变成了“整饬”,同时又感觉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毕竟巴县乃至全部川东道又没闹贼匪,要办那么多团练做甚么,长此以往只会尾大不掉。就在他揣摩着韩秀峰究竟以何名义来整饬乃至裁撤之时,家人送来一张名帖和一张拜帖。
“也好,大人请。”
“入宫当值了?”
“恰是。”
“服从,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