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战局不明,京畿兵力空虚,都城大家自危,连皇上都寝食难安。我为筹银治河请旨整饬河营,皇上和军机处的那些大人们想的不是河务,而是京畿重地的安危,因而才有了厥后的这些事。”
想到阜城县距都城五六百里,并且年前气势如虹、所向披靡的长毛已如同丧家之犬,被僧格林沁和胜保剿除是迟早的事,石赞清喃喃地说:“皇上不消再担忧北犯的这股长毛,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也不消再担忧京畿的安危。”
“官军缺粮,长毛更缺!林凤平和李开芳估计是晓得这么相持下去,他们会粮饷殆尽,因而守了近一个月又趁大雪迷漫之际,从东边冲破官军堵截,一口气逃窜至献县。僧王和胜保大人前后赶到,趁其安身未稳,猛攻献县西门。林凤平和李开芳喘气不决,如同丧家之犬,又连夜由南门突围,仓促逃窜至阜城。”
“吴大人,这么说占有在静海、独流的长毛被击退了?”石赞清下认识问。
束城一带村庄稠密,树木丛杂,既便于筑垒也便于埋没,长毛将其主力分为几队,扼守束城及六七个村落。僧王和胜保大人因为追得急,万斤巨炮等攻城利器没能带上,缺炮乃至缺粮饷,就这么又与长毛堕入胶着。”
吴廷栋不感觉韩四受了多大委曲,轻描淡写地说:“这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他自个儿,谁让他锋芒毕露到处获咎人的,谁让他见杆就爬,非要攀肃顺阿谁高枝儿的。再说只是从他部下调走一些兵,又没罢他的官,夺他的职。”
“不是被击退,而是仓促逃窜了,并且是上上个月的事。”吴廷栋又喝了一小口茶,看着石赞清道:“刚围住长毛那会儿,僧王按兵不动,只要胜保大人一军独力攻坚,天然难以敏捷得胜。胜保不敢获咎僧格林沁,只能奏请在独流、静海之间扎下营盘,隔断两处长毛的联络。
“皇上倒不至于不放心我吴廷栋,也不至于不放心他韩秀峰,而是外强中干毕竟分歧适。更何况现在个个晓得河营是肃顺的兵,据我所知连定郡王都奏请从河营调几百兵编入已被抽调一空的步军、巡捕诸营。”
“据陈崇砥说占有在静海的长毛先突围的,自东路逃窜至于家庄。紧接着,占有在独流的长毛主力也连续向南窜。事出俄然,等胜保大人反应过来派兵反对时,天气已暗,没法辩白其踪迹,只好出兵。”
石赞清下认识昂首看看外头,见内里没人才低声问:“吴大人,皇上是不放心您,还是不放心韩志行?”
“何事?”石赞清下认识问。
“这么一来韩四部下不就没兵了,河营不就名存实亡了?”
韩秀峰之前带妻儿出去玩耍了近两个月,北岸厅同知石赞清则在河上繁忙了两个多月,春汛时固安、宛平、永清、涿州段只决口三处,并且很快就堵上了。好不轻易熬过春汛又从速调集民夫加固河堤,补葺沿河的几处草闸和石闸,乃至引莽牛河的水进永定河,冲刷春汛时从上游冲积鄙人流河道里的淤沙。
“早推测了?”
“甚么动静?”
“以是河营也不消再拱卫京畿,”吴廷栋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不出不测,你等会儿去运的是头一批赋税,过不了几天便能够去运第二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