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二爷拿起一颗棋笑道:“兵部侍郎卓大人。”
再想到恩俊前次说得那些话,韩秀峰真有些为肃顺担忧,因为自古以来只如果权臣没几个能有好了局。不过这些事只能放在内心,不但不能胡说,乃至不能提示。毕竟人家正东风对劲,你一片美意去提示,人家指不定会咋想呢。
省馆不但办了乡塾,还延聘了两位驰名的文士坐馆执教,在京为官的同亲只要家里有娃的几近都把娃送去了,小家伙也跟着去了,费二爷乐得享安逸,又过起了悠哉悠哉的神仙日子。
“啥子旁观者清,我也是听江昊轩和黄老爷、吉老爷他们说的。”提到黄钟音,费二爷又想起件事:“志行,你不是让曹毓英帮着向恭亲王和彭大人他们禀报夷情吗,前天在府馆听黄老爷说肃顺大人仿佛很正视曹毓英,每次进宫只要遇着曹毓英,都会走上去说几句话,连称呼都不一样。”
“您老还真是旁观者清。”
“跟我们一样,送娃去读书的。至于避嫌,此一时彼一时,他爹虽官居一品、位极人臣,可已经好久不睬事了。”费二爷走了一步棋,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没他爹,他能做上兵部侍郎?说句不入耳的话,他爹如果放手归西,他现现在这侍郎又能做多久?靠父荫只能靠一时,靠不了一世的。”
比如靠父荫身居高位的兵部侍郎卓云和军机大臣杜翰,没老爹关照的日子真不会好过。又比如穆荫,一个连举人都不是的内阁中书喽啰屎运做上了军机大臣,如果不投奔肃顺在军机处也行走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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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费二爷所说,有些人别看官做得很大,但根底不稳。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管咋说也是‘小军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他放下身材情愿跟你交友也在道理当中。”
墙倒了能够再砌,银子没了能够再赚,当务之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不能有事!
赶上这突如其来的天灾,连道署、府衙和县衙都塌了好几间屋死伤了好几小我。道台、府台和县太爷担忧奸民趁火打劫犯上反叛,再也顾不上来韩家庆祝了,正忙着调集重庆镇的绿营兵和衙役巡街,忙着差人敏捷去成都向藩台、臬台乃至制台大人禀报,忙着调集士绅劝捐施助。
“潘掌柜死了,死的好惨啊,小的是从瓦堆里把潘掌柜的尸首扒拉出来的,您瞧瞧小的这双手。”
想到这些,段吉庆回到半子家正厅,擦洁净香案,取出三炷香点上,拉着儿子一起祈求神灵保佑。
“志行,你晓得我早上送仕畅去省馆时见着了谁?”
“段老爷,我没照顾好我爹,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老四……”韩大很清楚爹死了,老四的官就做不成了,内心别提有多难受有多歉疚,竟啪啪啪扇起自个儿的耳光。
“肃顺大人一见着曹毓英就喊‘曹师爷’,别提有多亲热,而曹毓英呢仿佛也没少往肃顺大人家跑。”
死了太多人,几近每条街巷都有十几二十户人家要办丧事,棺材底子不敷用,很多被压死砸死的人只能用草席一裹草草埋了。
“曾大人光复武昌了?”韩秀峰大吃一惊。
“我们是在路上遇着的,”关班头转头狠瞪了韩大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前次去时千丁宁万叮嘱,是咋跟你们三兄弟交代的,你自个儿跟段经承说吧!”
“咋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