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毓英想想又问道:“为朝廷办差正大光亮,为何要搞得如此鬼鬼祟祟。”
曹毓英惊呆了,楞了好一会儿才骇怪地问:“庆贤兄,你怎会在这儿?”
“曹大人,您忘了钦天监是做甚么的?如果被钦天监的那些精通天文地理的老爷们晓得我在这儿研讨西夷历法,他们还不得跑来把我‘厚谊堂’给砸了!我怕死得很,可不想跟康熙朝时的汤若望一样差点被凌迟。”
“曹大人,您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跟西夷打交道本来是礼部的事,刺探俄夷的意向应当是理藩院的事,如果让他们晓得我韩秀峰抢了他们的差事,他们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曹大人,我们也算交过手,看在此后还得打交道的份上,可否相逢一笑泯恩仇?”韩秀峰笑看着他问。
韩秀峰不晓得他在想甚么,接着道:“如果说‘厚谊堂’,那晓得的人更少,只要皇上、怡亲王、郑亲王、文中堂和肃顺大人,以及书肆里的这些人和下官奉旨派驻各地刺探夷情的文武官员,加起来不超越五十人。”
“实不相瞒,是秀峰奏请皇上让恩俊请您来的。”
“二掌柜,您返来了!”大头迎上来道。
曹毓英被搞得啼笑皆非,禁不住问:“如此说来,本官得听你和韩大掌柜的?”
“可这是往宣南去的路!”
“明显是在为皇上办差,明显是在给朝廷效力,却要搞得鬼鬼祟祟,像是在做啥见不得人的事,以是我也感觉委曲。”
曹毓英满腹猜疑,正想拉住恩俊问个究竟,恩俊俄然拉开书架边那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曹毓英反应过来,赶紧绕过条案跟着走了出来。
“大掌柜二掌柜都是谁?”
“他不是被圈禁在宗人府吗?”
“这些动静都是谁刺探的?”
“恰是鄙人。”
“皇上命你专事刺探夷情?”曹毓英将信将疑。
曹毓英昂首看着牌匾:“这儿是书肆,难不成……”
“细心说来秀峰也感觉委曲,”韩秀峰走到他面前,俯身拿起一份公文,指着上面的日期道:“就说这日期吧,西夷用得是西夷历,以他们信奉的阿谁肉身成圣的耶稣出世那一天开端计年,而我们用得是我们的历法,如果不好好研讨下西夷历,那我‘厚谊堂’的兄弟就算九死平生刺探到十万孔殷的夷情也没用,因为搞不清是哪年哪月产生的事。”
“这么说本官来了一趟,还稀里胡涂担上干系了?”
曹毓英低头看了看,发明公然是皇上常常犒赏的那种荷包,干脆冷哼了一声没再开口。看着他不快的模样,恩俊俄然心生一计,脸上又弥漫着对劲的笑容。
曹毓英不但不讨厌这个差事,反而很情愿做这个传声筒,毕竟这是奥妙中的奥妙,不是统统人都有机遇参与的,想了想又问道:“这里的事除了皇上、怡亲王、郑亲王和文中堂以外,另有哪些大人晓得?”
想到恩俊是如假包换的乾清门侍卫,除了恩俊以外这个隐蔽的小院里另有一个侍卫当值,再想到本应当被圈禁在宗人府大牢里的庆贤竟然呈现在这里,再看看屋里那些令人目炫狼籍的西洋器物,曹毓英认识到恩俊并非假传圣旨,而这个书肆也毫不会是从外头看起来那么简朴。
曹毓英反应过来,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韩秀峰又从架子上取出一个古古怪怪的西夷器物,意味深长地说:“何况这儿不但是研讨西夷历法,也研讨西夷的天文地理。比如这个叫象限仪的东西,就是西夷在几百年前制作出来的,传闻专门用来测量这天究竟有多高,然后借助它在一望无边的汪洋上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