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担忧钦天监,一样担忧礼部、理藩院、太病院乃至国子监。”
曹毓英低头看了看,发明公然是皇上常常犒赏的那种荷包,干脆冷哼了一声没再开口。看着他不快的模样,恩俊俄然心生一计,脸上又弥漫着对劲的笑容。
”曹大人,内里请。”
“恰是。”
作为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虽每天进宫“上班”,但除了一年一两次的“大呼起”(大朝会)和一年两三次的“乾清门听政”,也就是在一些祭奠大典上才气见着皇上。
“皇上命你专事刺探夷情?”曹毓英将信将疑。
韩秀峰没想到恩俊会搞这一出,更没想到曹毓英应对的如此之妙,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恩俊又冷冷地说:“再就是向几位军机大臣禀报完夷情以后,公文要一份很多地收回交三掌柜存档,军机处那边不留,更无需存入方略馆。”
不出去不晓得,一出去吓一跳,一个五大三粗身着黄马褂的侍卫竟手扶腰刀从一间看着像是值房的小屋里走了出来。
曹毓英终究认识到“厚谊堂‘为何要搞得如此隐蔽,不由笑道:“如果让翰林院和国子监晓得你不好好念圣贤书,躲在这儿研讨西夷的歪门正道,一样会把你这儿给砸个稀巴烂。”
想到恩俊是如假包换的乾清门侍卫,除了恩俊以外这个隐蔽的小院里另有一个侍卫当值,再想到本应当被圈禁在宗人府大牢里的庆贤竟然呈现在这里,再看看屋里那些令人目炫狼籍的西洋器物,曹毓英认识到恩俊并非假传圣旨,而这个书肆也毫不会是从外头看起来那么简朴。
“有,这干系大着呢!”
“这么快,”恩俊清算好换下的衣裳和皇上犒赏的荷包,侧身笑道:“曹大人请。”
曹毓英反应过来,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韩秀峰又从架子上取出一个古古怪怪的西夷器物,意味深长地说:“何况这儿不但是研讨西夷历法,也研讨西夷的天文地理。比如这个叫象限仪的东西,就是西夷在几百年前制作出来的,传闻专门用来测量这天究竟有多高,然后借助它在一望无边的汪洋上飞行。”
很平常并且很冷僻的一个书肆,架子上和中间用几张旧桌子拼的条案上堆满了书,满是一些最常见的四书五经,见不着珍本孤本。掌柜的正趴在角落里打打盹,闻声动静昂首看了一眼,应当发明是恩俊又趴下接着打打盹。
“韩秀峰,别故弄玄虚了,皇上命恩俊带我来究竟何事?”
“因为下官忙不过来,”韩秀峰指指满屋子西洋器物,一脸无法地说:“下官不但要刺探夷情,还要盯着内里那些人翻译西夷的邸报和册本。并且要向皇上、怡亲王、郑亲王、文中堂禀报,真是兼顾乏术。”
“晓得了,”恩俊把换下来的衣裳往大头手里一塞,随即侧身道:“曹大人请。”
上了马车以后俄然感受不太对劲,翻开帘子看了看,忍不住转头问:“恩俊老弟,我们这是去哪儿?”
“礼部有何好担忧的?”
“这还能有假,”韩秀峰微微一笑。
“曹大人,这打趣可不能乱开,我恩俊就算胆小包天也不敢假传圣旨。”恩俊将换下的黄马褂放到一边,想想又从黄马褂里摸出俩荷包,对劲地笑道:“何况我恩俊深受皇恩,皇上今儿个下午刚赏了好几个荷包,好好的我为何要假传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