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倒灌让上千灶户流浪失所,如果不想方设法施助,活不下去的灶户盐丁就会造反,到时候别说这官没法儿做乃至会有性命之忧。
那会儿每次归去,爹和娘老是把常日里舍不得吃,只会拿去换钱的鸡子儿煮给他吃。晓得他喜好洁净,每次淘米都要淘好一会儿,直到把米里的沙子淘洁净才会下锅蒸;那会儿家里只要两间茅草屋,爹和娘恐怕他睡不风俗,就跟大哥二哥三哥挤一间屋,让他一小我睡一间屋……
“都甚么时候了,还差人!”
“我帮您打发他先归去了,”韩宸一边陪着郭沛霖往里走,一边苦笑解释道:“富安场和栟茶场的哀鸿传闻他在开粥场,竟簇拥般跑他那儿去,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没体例,竟跑来筹算跟您求援……”
“哦,我这就去。”
韩宸被搞的哭笑不得,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角斜场才多少灾黎,有顾院长和青槐在,再保持个把月应当不难。”
“对,从速帮我把文老爷请来。”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庆贤兄,陈请开缺丁忧的公文你必然会写,劳烦你帮我写一份,写好差人送通政司衙门。”
潘二反应过来,立马提起衣角道:“您说得是,我这就归去,郭大人这边……”
“四哥,我呢?”
“四爷,自古忠孝不能分身,咱还是先办闲事吧。”恩俊苦着脸安慰道。
“你觉得那些冰敬、炭敬有那么好收,你觉得收着以后能全落自个儿口袋?”
韩秀峰接过信笑道:“这么巧啊,我瞧瞧。”
“下官还传闻长毛乃至差人去仙女庙购粮!”
目送走潘二,韩宸心想这官真是越来越难做,正深思郭大人接下来会给他安排个啥差事,只见郭沛霖将一个从三品的文官送出了衙署。
“你让郭大人哪儿给你弄粮!”韩宸转头看看身后,随即凑他耳边道:“从速想个法儿哄那些哀鸿去如皋,只要能把那些哀鸿哄走就没你啥事了。”
“我爹走了,又不是你爹走了,你不要清算,你先去帮你嫂子清算。”韩秀峰看着欲言又止的庆贤,衡量了一番转头道:“信诚,从速派个侍卫去工部衙门请文老爷,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另有呢?”
“另有您老呢,我不能光给别送银子,把您老给忘了。”韩秀峰忍俊不由地说。
都说京官穷,实在只要省着点花朝廷给的俸银和俸米也够养家糊口,主如果各种应酬太多。特别那些科举入仕的官,有座师有房师,光“三节两寿”就要百十两银子。然后上官和同僚之间的情面来往,再加上犒赏衙门差役、书吏、门子、跑堂的钱,以及给上官的长随、轿夫的红包,那点官俸真不敷花。
韩宸接过手札拆开来一看,不但是大吃一惊并且欣喜若狂,禁不住问:“郭大人,您感觉这事会不会有啥变故?”
……
“去吧,我清算清算也该去扬州了,不然如何也得给你接个风。”
“信诚,折子拟好以后帮我从速递上去。”
虽说现现在不缺银子,但想到光应酬就要花这么多韩秀峰还是有点心疼,正感慨银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费二爷俄然道:“对了,帮衬着算外头,没算家里和书肆的。王先生虽不在京里但年节的银子不能少,如何也得两百两。余有福、小山东、冯家兄弟、杨清河家婆娘和吉禄一样得犒赏,每人如何也得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