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志行返来帮办团练,志行做上团练大臣了?”
紧接着,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儒生呈现在铺子门口,身后站着两个打灯笼的家人。
“崔老爷和杨老爷不是说‘三里名流’吗?”
杨兴明忍俊不由地说:“不懂事的做上了官老爷,懂事的在家做买卖。”
“看来你是真不晓得。”客岁进京招考却没能中式的崔焕章,紧盯着他冲动地说:“道署和府衙刚接到皇上的谕旨,皇上不但命志行回籍帮办团练,还赏志行从四品顶带,加知府衔!”
“融远,皇上命志行回籍帮办团练的事你不晓得?”
“月尾汇总交到厘金局,由厘金局再交道署。道署再帮着分,四成留巴县,供保甲局花消,六成解往成都。”
送走两位举人老爷,段吉庆冲动的表情久久不能平复。
半子没返来之前段吉庆可不敢承诺他们甚么,更不会傻到去出这个头,强按捺下冲动拱手道:“崔老爷、杨老爷,这么大事跟我说有啥用,要不等志行返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也是,仿佛就潘二之前不大懂事。”
杨兴明想想又问道:“这么说崔老爷和杨老爷是想做保甲局的局绅?”
“潘三也懂事了,他爹如果晓得三个娃都这么懂事必然很欣喜。”
半年前阿谁游击调别的处所去做参将,段吉庆因为常常帮着营里的妇孺捎信捎银子跟阿谁游击干系不错,恰好潘二他爹那会儿想进城里做买卖,就花了八百四十两从阿谁游击手里将这排铺面盘下来了。
“那保甲局和厘金局不就是一家了吗?”
“吃了,在隔壁吃的,”杨兴明一边清算帐本,一边笑道:“潘三托人捎来几十斤腊肉腊肠和一袋冬笋,潘大让他婆娘做了点,喊我们畴昔一起吃的,还喝了几杯酒。”
接办当铺的也随之变成了潘二的大哥潘长喜,潘二的弟弟潘长贵没进城,留在走马岗照顾故乡的当铺和乡间的两百多亩地。潘二做上官以后他们两兄弟也不再提分炊的事,跟韩家三兄弟等韩四返来一样,也在等潘二返来当家。
提起妹夫,杨兴明绕过柜台道:“爹,日升昌的杨掌柜下午从门口颠末,我又拉着他问了问,他说您给志行的那封信他帮着设法儿走得是六百里加急,照理说志行早该收着了。”
“那抽的厘金都去哪儿了?”
杨兴明反应过来,喃喃地说:“道台、府台和县太爷也真是的,既然来我们重庆府为官,为何不消我重庆府的本地名流,恰好要用八省贩子!”
“爹,我敢打赌,厘金局每月抽到的厘金必然不止一万两,从道署那儿领回的四成厘金也不会全用在采办军器、招募乡勇上,八省客长既是厘金局局绅又是保甲局局绅,他们必然不会少捞!”
段吉庆缓过神,赶紧起家相迎:“崔老爷,杨老爷,您二位这是筹算去哪儿?”
“二位找我有事?”段吉庆下认识问。
转头想想这便宜没那么好占,阿谁游击本来只想着赢利压根儿没好好盖,质料用得不好,那些个被他当家奴使唤的兵勇又出工不着力,一排铺面从外头看上去挺好,实在一点也不健壮,地龙一翻身就霹雷一声塌了,把潘二他爹一下子给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