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想想这便宜没那么好占,阿谁游击本来只想着赢利压根儿没好好盖,质料用得不好,那些个被他当家奴使唤的兵勇又出工不着力,一排铺面从外头看上去挺好,实在一点也不健壮,地龙一翻身就霹雷一声塌了,把潘二他爹一下子给砸死了。
“早几天收着跟晚几天收着有啥两样,归正只要收着就得开缺返来服丧。”想到二半子好不轻易做上“小军机”就得离任回籍,等守完孝回京又得等着需次,不晓得要比及猴年马月才气补上个缺,段吉庆禁不住长叹了口气。
紧接着,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儒生呈现在铺子门口,身后站着两个打灯笼的家人。
“也是,仿佛就潘二之前不大懂事。”
送走两位举人老爷,段吉庆冲动的表情久久不能平复。
杨兴明反应过来,喃喃地说:“道台、府台和县太爷也真是的,既然来我们重庆府为官,为何不消我重庆府的本地名流,恰好要用八省贩子!”
“三里名流就是本地名流?”
“崔老爷和杨老爷不是说‘三里名流’吗?”
不过那么热烈的气象现在是见不着了,此后估计也见不着,因为道光十五年朝廷就不再委派赍诏官传旨,统统圣旨改由兵部邮传。
“段老爷,我给您搬凳子。”
“吃了,在隔壁吃的,”杨兴明一边清算帐本,一边笑道:“潘三托人捎来几十斤腊肉腊肠和一袋冬笋,潘大让他婆娘做了点,喊我们畴昔一起吃的,还喝了几杯酒。”
“融远,皇上命志行回籍帮办团练的事你不晓得?”
“潘三也懂事了,他爹如果晓得三个娃都这么懂事必然很欣喜。”
至于紧挨着当铺的茶庄,因为有江北厅杨财主的股,现在由大半子杨兴明做掌柜,虽重新开张没几天,但眼看就要过年,茶叶买卖做得不错,天都黑了铺子里还亮着灯,杨兴明正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策画账,韩二和韩三正忙着称茶叶、包茶叶。
……
“厘金就不一样了,不是管本地百姓抽的,满是跟八省客商收的,厘金局固然客岁刚设立,共设厘卡三个,一个设在朝天门下流的唐家沱,一个设在嘉陵江边上的香国寺,一个设在川江上游的回龙石,但究竟上这三个厘卡抽不了多少厘金,首要还是由八省行帮的各行栈代为抽收。货色每值一两抽六厘,看上去抽的不算重,但一个月就能抽一万两!”
半子没返来之前段吉庆可不敢承诺他们甚么,更不会傻到去出这个头,强按捺下冲动拱手道:“崔老爷、杨老爷,这么大事跟我说有啥用,要不等志行返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在巴县赫赫驰名的道光二十九年举人崔焕章拱拱手,跨过门槛走进铺子笑看着他道:“段老弟,我和子云兄没筹算去哪儿,是特地来找你的。”
“二位找我有事?”段吉庆下认识问。
“你晓得巴县一年才多少正赋,说出来你不敢信赖,因为山多地少,就算能收齐一年也才一万多两,这还是连火耗都算上了。”
妹夫成了团练大臣,杨兴明一样冲动,禁不住问:“爹,崔老爷和杨老爷说‘三里名流’能不能翻身就靠志行,究竟啥意义?”
“那保甲局和厘金局不就是一家了吗?”
段吉庆缓过神,赶紧起家相迎:“崔老爷,杨老爷,您二位这是筹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