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是个急性子,一见着皇上就孔殷地说:“皇上,韩四开缺回籍丁忧了!”
“先领旨谢恩,别的事待会儿跟你细说。”
文祥仓猝道:“禀皇上,他跟主子交代公事一向交代到丑时,想着主子今儿一早得递牌子祈求觐见,便让主子先去书肆安息。主子早上起来跟他那些同亲送他出城时才晓得,他一宿没睡,交代完公事以后竟连夜携妻儿来宫门口跟皇上道别,磕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天恩!”
与此同时,刚给皇太妃请完安的咸丰正在养心殿召见新任“厚谊堂”大掌柜文祥。
伍肇龄吓一跳,仓猝拉住他道:“大人错怪志行了,他这么做也有这么做的苦处!”
“不说这些了,说闲事,我还得从速回京复命。”
韩秀峰反应过来,仓猝跪谢道:“臣韩秀峰接旨,臣韩秀峰谢皇上隆恩!”
正如肃顺所说,韩秀峰不成能走通州,出城以后沿官道直接往南。
“好,你让大师伙往边上靠靠。”
“崧生兄,我晓得他是个孝子,也晓得他不想授人以柄,但我们能让他就这么回籍吗?”肃顺甩开伍肇龄的胳膊,边往外走边孔殷地说:“他为朝廷效力这么多年,颠沛流浪乃至出世入死,就算没个功绩也有苦劳啊,皇上日理万机想不到这些,我们可不能忘!”
车夫们谁也不想被丘八的马撞上,仓猝在张桂才表示下把车往路边赶。这边刚把道让开,骑着快马的官差就呈现在面前。
见他如此刚强,韩秀峰实在不知如何劝,只能躬身道:“大人保重。”
恐怕箱笼掉下来或淋雨,不但麻绳绑着,还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
想起当年为何来都城投供,韩秀峰昂首道:“二爷,实在我不感觉有多可惜,也没感觉有多遗憾。”
他和费二爷同乘一辆马车走在最前头,琴儿带着小家伙和黄钟音送的小丫环丁香乘坐另一辆马车紧随厥后,再背面是十辆装着箱笼的骡车。
又有啥旨意?
……
“他是御史,你还是小军机呢,有啥不能比的?不过想想真是可惜,他咋就说走就走了呢,如果他白叟家没仙逝,晓得你这么争气必然会很欢畅。”
韩秀峰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不但全用丝绢蒙着口鼻,并且领头的竟是从一品顶带。
肃顺服亲卫手中接过手巾擦了把尽是灰尘的脸,随即把韩秀峰拉到一边,紧攥着韩秀峰胳膊抱怨道:“志行,我晓得你是不想让我难堪,但丁忧这么大事也不能瞒着我呀,害我跑了一天,骑马骑得屁股都疼!”
伍肇龄没想到肃顺竟如此看重韩四,禁不住问:“可这个时候去求皇上合适吗?”
肃顺松开他胳膊,笑看着他道:“你为朝廷为皇上做那么多事,就算没有功绩也有苦劳,我怎能让你就这么回籍丁忧。一接到动静,就从速进宫帮你跟皇上求了个从四品顶带,求了个知府衔,至于帮办团练只是个由头。
费二爷探头瞧了一眼,又坐下来安慰道:“志行,就这么开缺回籍是有些可惜,但也不消再为那些公事烦心,正所谓无官一身轻!”
肃顺一愣,赶紧道:“皇上,主子估摸着他十有八九走陆路,从直隶经山西、陕西回四川,这会儿差未几该进入宛高山界儿了,早晨应当会在固安息脚,归正不会颠末通州。”
看着肃顺哈哈大笑的模样,韩秀峰俄然想起首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