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保重,我还等着你返来呢。”
伍肇龄还是不放心,追着问:“大人想帮他求个甚么恩情。”
咸丰表情不好,恰好想找小我说说话,一边表示肃顺起来,一边不解地问:“你是刚晓得,他昨儿个没跟你说?”
咸丰心想这就对了,真如果前呼后拥那就不是朕认得的韩四。再想到那些个科举入仕、满腹经纶的文官丁忧或致仕往回带的满是银子,而韩四一个捐纳出身的带得却满是书,又感觉有些讽刺。
边走边聊起旧事,时候过得缓慢。因为带的东西太多,这路赶得倒不快。加上夏季黑得早,赶到永定河渡口时太阳已落山。
费二爷探头瞧了一眼,又坐下来安慰道:“志行,就这么开缺回籍是有些可惜,但也不消再为那些公事烦心,正所谓无官一身轻!”
“皇上恕罪,主子方才传闻,主子觉得皇上您不晓得呢,以是就……就……”
韩秀峰反应过来,赶紧迎上去道:“肃大人,您如何来了,您这是筹算去哪儿公干?”
看着肃顺哈哈大笑的模样,韩秀峰俄然想起首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肃顺拍拍他胳膊,回身眺望着固安县城方向接着道:“之以是奏请饬调河营文武员弁十名以资调派,是想着你身边不能没几小我听用,就这么归去如何衣锦回籍,不,是就这么归去如何办团练,哈哈哈!”
提起这个肃顺就是一肚子愁闷,苦着脸道:“禀皇上,别瞧他不是个读书人,可遇着事儿比读书人还陈腐!他晓得主子如果晓得他要开缺回籍丁忧,必然会来求皇上您命他‘在任守制’,不想让主子招人非议,更不想让皇上您难堪,就瞒着主子,直到出了城才托同亲去跟臣说的。”
“以是说人有朝夕祸福,谁能想到我爹才过几天好日子,才享了几天福,就……就走了。谁又能想到潘二当年为了索债跟我一道进京,不但讨着了债还做上了官,这才正儿八经做了几天官,他爹就跟我爹在同一天走了,就得跟我一样开缺回籍丁忧。”
“总算追上了,”肃顺顿时工夫不错,敏捷地翻身上马,扔上马鞭笑看着他迎上来道:“韩秀峰接旨!”
韩秀峰胡涂了,顾不上地上有多脏,仓猝跪下道:“臣韩秀峰躬请圣安!”
就在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悄悄下定决计办好“厚谊堂”的差事,毫不能给保举他的韩秀峰丢人之时,肃顺孔殷火燎地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施礼,肃顺就这么擦肩而过,快步走到养心殿门口报名求见。
人走都走了,再想那些没用,咸丰长叹口气摆摆手:“跪安吧,归去踏结结实办差。”
……
“顾老爷当年致仕时才从五品。”费二爷禁不住笑道。
“没有,一个四川同亲见他老婆段氏身怀六甲,感觉这一起上不能没小我服侍,便将自家的一个奴婢送给了他。”
“不说这些了,说闲事,我还得从速回京复命。”
伍肇龄没想到肃顺竟如此看重韩四,禁不住问:“可这个时候去求皇上合适吗?”
车夫们谁也不想被丘八的马撞上,仓猝在张桂才表示下把车往路边赶。这边刚把道让开,骑着快马的官差就呈现在面前。
肃顺服亲卫手中接过手巾擦了把尽是灰尘的脸,随即把韩秀峰拉到一边,紧攥着韩秀峰胳膊抱怨道:“志行,我晓得你是不想让我难堪,但丁忧这么大事也不能瞒着我呀,害我跑了一天,骑马骑得屁股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