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朝廷派出去的团练大臣虽有主理、分办、帮办及听候差委之分,但这些官员实在是一盘散沙,相互之间压根儿没附属干系,几近满是各行其是,韩秀峰认识到肃顺的良苦用心,仓猝躬身道:“肃大人,您如此待秀峰,秀峰真不晓得该如何感激。”
见他如此刚强,韩秀峰实在不知如何劝,只能躬身道:“大人保重。”
肃顺一愣,赶紧道:“皇上,主子估摸着他十有八九走陆路,从直隶经山西、陕西回四川,这会儿差未几该进入宛高山界儿了,早晨应当会在固安息脚,归正不会颠末通州。”
“主子遵旨,主子辞职。”
文祥爬起来躬身退出养心殿,心想韩秀峰公然圣眷恩隆,因为皇上虽甚么也没说,但能感受获得是舍不得韩秀峰就这么回籍丁忧的。
肃顺在家人帮忙下爬上马背,接过缰绳和马鞭,一边在门口兜圈儿一边跟伍肇龄说:“他现在是正五品,如果他爹没出事,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三年便能外放知府。可现在他爹死了,他得回籍守制,等服完丧回京又得重头再来。人有几个三年可迟误,何况他还是捐纳出身,我不管如何也得想个法儿,帮他跟皇上求个从四品顶戴,就算给不了官职也得给他个别面!”
“这还差未几。”
正如肃顺所说,韩秀峰不成能走通州,出城以后沿官道直接往南。
“以是说人有朝夕祸福,谁能想到我爹才过几天好日子,才享了几天福,就……就走了。谁又能想到潘二当年为了索债跟我一道进京,不但讨着了债还做上了官,这才正儿八经做了几天官,他爹就跟我爹在同一天走了,就得跟我一样开缺回籍丁忧。”
“顾老爷当年致仕时才从五品。”费二爷禁不住笑道。
“我得从速去帮他跟皇上他求个恩情,如何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归去。”
想起当年为何来都城投供,韩秀峰昂首道:“二爷,实在我不感觉有多可惜,也没感觉有多遗憾。”
“没有,一个四川同亲见他老婆段氏身怀六甲,感觉这一起上不能没小我服侍,便将自家的一个奴婢送给了他。”
韩秀峰胡涂了,顾不上地上有多脏,仓猝跪下道:“臣韩秀峰躬请圣安!”
他有感而发,咸丰内心更不是滋味儿,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接着说。”
韩秀峰摆摆手:“二爷,顾老爷那会儿虽只是从五品,但顾老爷跟黄老爷一样是位卑权重的御史,我可不敢跟他白叟家比。”
“他是御史,你还是小军机呢,有啥不能比的?不过想想真是可惜,他咋就说走就走了呢,如果他白叟家没仙逝,晓得你这么争气必然会很欢畅。”
张桂才觉得韩秀峰担忧赶上贼人下车的,策马跑过来道:“韩老爷放心,这一起小的常走,这一起不会有甚么贼匪,小的估摸着往这边来的是通报军情的官差,咱往边上靠靠,让他们先渡河便是。”
“你也要保重,我还等着你返来呢。”
“一起来一起回,志行,听你这么一说,我俄然感觉冥冥当中仿佛真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