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不敢信赖这是真的,觉得听错了:“志行,你不是在开打趣吧?”
“我韩秀峰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五品通政司参议,还是捐纳出身的连个功名都没有,我都能做得这大掌柜,建川兄进士出身为何不能?”
“嗻!”
德木楚克扎布作为御前大臣,几近每天进宫当值,常常能见着曹毓英,对曹毓英是个甚么样的民气知肚明,暗赞了一句韩秀峰在看人上还是有几分目光的,面无神采地接着问:“不管谁来代替你,刺探夷情之事几天能交代明白?”
“建川兄,你感觉我这个时候会有表情开打趣?”
文祥如何也没想到韩秀峰竟会保举他接任“厚谊堂”大掌柜,毕竟之前虽有些友情,但那真叫个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同时很清楚只要能做上这大掌柜无异于一步登天,顿时百感交集,不晓得该如何感激,乃至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
韩秀峰下认识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文祥,低声道:“德木大人是奉皇上之命来问秀峰话的,问完以后让恩俊传大人您和建川兄一起来候旨。您和建川恰好都在,以是恩俊也就不消再跑。”
韩秀峰反应过来,仓猝整整衣冠跪下道:“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恩俊帮我递上去的,估摸着很快就会有动静。”
“一点情意。”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他既帮着申领兵部火牌又送银子,十有八九是盯上“厚谊堂”大掌柜这个很多尚书侍郎都不晓得,而究竟上比普通的尚书侍郎更轻易能见着皇上的缺,一边号召他和文祥坐,一边低声道:“曹大人,您是晓得的,‘厚谊堂’虽是个不在经制内的衙门,但也是个很紧急的衙门。之后果为刚开张,很多人和事都不是很全面,此后跟之前不一样,一些该有的都该有,一些该设的也都该设。”
“折子已经递上去了,一起等皇上的旨意吧。”
正因为如此,韩秀峰的奏折上不但不会呈现“厚谊堂”三个字,乃至很多事只能隐晦着说,以免经手的人多了泄漏出去。
御前大臣刚才帮皇上问的那些话,韩秀峰刚才究竟是如何回的,文祥躲在书房里听得清清楚楚,内心别提有多冲动,别提对韩秀峰有多么感激,真有股士为知己者死之感。可面对紧随而至的曹毓英,又有几分严峻和几分难堪。
刚在恩俊伴随下走进内院的德木楚克扎布,觉得书房里没别人,就这么站在台阶上,面无神采隧道:“韩秀峰,皇上命本官来问你几句话。”
文祥终究明白德木楚克扎布刚才为何问韩秀峰既保举他又保举曹毓英了,这既是担忧皇上不会恩准他这个申明并不显的工部员外郎接掌“厚谊堂”,也是担忧皇上恩准以后曹毓英会有设法。
曹毓英则傻眼了,心想如果设两个大掌柜,谁卖力刺探清算考证夷情,谁卖力向皇上禀报?如果跟之前一样合作,那就是由半路杀出来的文祥真正领受“厚谊堂”,而他曹毓英只是个名义上的大掌柜,说到底仍然是个跑腿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