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是令人恋慕，不过他能有本日满是用命拼来的，在巡检任上跟私枭冒死，代理泰州州同时跟长毛冒死。在两淮运副任上受命去上海办粮，赶上六合会乱党造反，又跟六合会乱党冒死，实心办差，为官廉洁，能简在帝心也在道理当中。”
“皇上的人！”
“我是说他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之前。仲华，据我所知他才二十四五岁，你想想。要不是有人提携，他一个捐纳出身的汉官能在短短三四年内做上正五品同知？”
“不但是弹劾他妄称天子弟子，另有人称他放纵部属迎娶孀妇，弹劾他感冒败俗。”
文祥忍俊不由地说：“你既然跟他有友情，怎会连这些都不晓得。内里都已经传开了，这两天有很多人弹劾他，传闻皇上已命军机处查办。要不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他这个‘小军机’做不了几天。”
“丧事倒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一个朋友的，今儿个他做东。”
文祥骇怪地问：“彭大人？”
正因为如此，刚升任员外郎不久的文祥从未把荣禄当作部属，而是当作本家的弟弟，放下笔笑道：“不开打趣了，刚才说吃酒，今个儿有甚么丧事，筹算去哪儿吃酒？”
“谁？”
“你是说他反而比别人更便利跟那些胥吏说话？”
“差未几，不过据我所知皇上没筹算等兵练好以后让他率河营去平乱，而是筹算让他和永祥统领河营驻守固安拱卫京畿的。再说韩秀峰在做通政司参议前就已经是正五品，就简在帝心。这些事永祥最清楚，皇上赐给他好多兵法，还都是皇上在做皇子时看过的，让韩秀峰用心学，韩秀峰几近每月都给皇上交功课。”
“是认得，是有些友情，如何了？”
荣禄抬起胳膊，似笑非笑地朝大堂方向指了指。
……
“你是说韩秀峰本来是能够领兵上阵建功立业的，成果因为肃顺横插一脚，搞到部下没兵了？”
“如此说来，他还真是圣眷恩隆！”
石赞清反应过来：“他既不是进士出身，年纪又不大，还是旗人，请他出面是比请别人出面合适。”
“以是说不管办啥事，都得先找对人。”
“谢荣老爷赏光。”小山东躬身作了一揖，又恭恭敬敬地说：“荣老爷，我家老爷给您备了车，让小的就在这儿候着，让小的在这儿等您散班。”
“永祥啊，想起来了，厥后呢？”
“这么说皇上跟韩秀峰真有师生之实，他并没有妄称天子弟子？”
“厥后他就跟韩秀峰一道去固安练兵，刚开端缺赋税，皇上仿佛让肃顺帮河营筹点粮饷，成果河营就这么被肃顺盯上了，三天两端往河营安插人，把河营当他的私军，再厥后的事您是晓得的，好好的一千五百兵就这么被拆散了。”
在工部衙门的那么多同僚中，文祥跟荣禄走得比来，干系也最好。一是荣禄虽年青但不气盛，从不掺杂衙门里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二来荣禄家道殷实，为人豪放，脱手风雅，不但常常请他吃酒，当他家里碰到事儿时还变着法布施。
“我哪晓得这些。”
“朋友，我认得吗？”
“我为何要谈笑。”
“您不必然认得，不过必然传闻过。”
正如石赞清所说，靠父荫做上主事还没满两年的荣禄，因为“嘴上无毛”在工部衙门管不了啥事。刚开端每天还来衙门点卯，现在是隔三差五来一次。要不是同为瓜儿佳氏的顶头下属、本年刚由主事升任员外郎的文祥为人不错，他都懒得来，归正不来也没人管没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