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庆贤,韩秀峰终究松下口气,心想银子总算要着了,并且没把人家往死里获咎。皇上将来真如果赶尽扑灭,不给他们百口长幼活路。冤有头债有主,到时候耆英的那些个弟子故旧要怨只能在内心怨皇上,怨不到他这个曾想帮过庆贤的人。
韩秀峰笑看着他问:“啥也不晓得,那老兄来我这儿听啥子用?”
庆贤没想到天子竟会让韩秀峰干这个,再想到韩秀峰刚说的那番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但愿,竟喃喃地问:“皇上真是这么想的?”
“庆贤兄,你这是做甚么,快快请起。”
“庆贤兄,秀峰觉得不管是不是,你既然来了,无妨既来之则安之。”韩秀峰站起家一边邀他坐下,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我身为臣子,可不能再惹皇上不欢畅。”
“圣意难测,秀峰不敢妄自揣摩。”
但韩秀峰很清楚他远没看上去这么安闲,走出去拱拱手,坐下酬酢了几句,便开门见山地问:“老兄今儿个光临舍间,不但是道贺秀峰燕徙新房这么简朴吧?”
现在说甚么都晚了,究竟上早在三五天前他就做好了被圈禁乃至被赐死的最坏筹算。之以是表示得如此安闲,只是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有点庄严。
庆贤鬼使神差地接过折子,翻开仔细心细看了起来,看完以后大吃一惊,紧盯着韩秀峰仍然不晓得该说点甚么。
“那我先筹八万两?”
“志行,就跟千里说的,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孝心,没有你提携哪有他们的本日,你如果不收下他们必然不会欢畅。”石赞清想想又感慨:“再说做京官不比做外官,你现现在虽做上了‘小军机’,能收着点冰敬炭敬,但各种应酬也多,各项花消也大。”
韩秀峰赶紧打起精力迎上去打号召,听幺妹儿说酒菜筹办好了,从速让小山东去请王乃增。
“除了吴大人还能有谁,他不是弹劾过你吗,传闻你不但做上了‘小军机’,还执掌登闻鼓厅,担忧你会难堪他,以是拉下老脸求我来帮着说和。”
“韩老弟说得是,庆贤胡涂。”
……
刺探、清算夷情,以供各军机大臣乃至皇上参谋咨询!
韩秀峰早晓得他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都大难临头了,他不但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求,并且一反之前那彬彬有礼的君子之风,变的如此桀骜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