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今儿我们小戚发财了呀!”一样有些胖的舅母,扭着腰走出来,跟表弟站在一起,“来,给舅母。”
“小陈哥。”常戚见地痞跑过来,也快走了几步,猛地跳起来,拍了一下地痞的肩膀,权做打号召。
“我是王婉容的弟弟呀,前两天你去我家,我还瞧见你呢!”常戚嘿嘿笑着,把一个不知礼数的小少爷学了个十成十。
那桌坐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左搂右抱地喝花酒,恰是他们要找的马公子。马公子方才与镇上的大户人家订婚,竟还敢在这里花天酒地。
两个地痞倚在街边。一个盯着劈面的“红裳院”大门,跟门前那些穿戴光鲜,甩着帕子迎客的女人对眼嬉笑;一个不断地往街那头张望,当看到一个小小身影呈现在人群中,贼溜溜的绿豆眼顿时亮了起来。
“当甚么当,拿去当就被人家瞧出来了,还扔回云锦斋去。”小陈把那身衣服捡起来,抖了抖灰。
“嗯,归去给她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常戚灵巧地说着,敞亮的大眼睛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心疼。
“哦。”常戚点点头,本来这就叫“盗亦有道”,学了个新词。告别了大陈小陈,常戚把刚分到的一两碎银子塞到袜子里,重新穿好鞋,一脸有害地回家去。
“在你前面呢。”常戚一脸当真地说。
“谁?”马公子吓了一跳,左扭右扭,找了半天,才终究看到了矮墩墩的小孩,“你谁呀?”
“刚从云锦斋顺的,”小陈有些对劲,蹲下给他整了整衣摆,“他订婚的那家姓王,王蜜斯闺名叫婉容,记着了啊?”
马公子听到这话,转了转眸子子,心道这小舅子是要买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心中大定,拉着常戚小声说:“我没带那么多钱,只能给你三两,但咱俩可说好了,明天在这里瞧见我的事,不准让你爹娘晓得。如果说漏了,我就把你乱买东西的事奉告他们。”
“小戚!”地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畴昔,迎上那看起来只要五六岁的小孩子。
趾高气扬地走出红裳院,常戚跟两个地痞对视一眼。小陈抱起常戚,拔腿就跑,快速躲进了冷巷里。
“偷的鸡,还敢藏!拿出来,不然奉告我爹去!”常家宝站在本身母切身边,底气实足。
两个地痞就跟在常戚前面,三小我大摇大摆地走进红裳院。门口的女人瞧着他们抿嘴笑,常戚伸手拉了一下女人的衣摆,用口型打了个号召:“小茹姐。”
“阿谁,弟弟啊,你如何跑进这里来了?”马公子非常惊骇,四下张望,恐怕王老爷也在四周。
“对,这叫盗亦有道!”另一个地痞大陈跟着拥戴。
常戚抿了抿唇,伸手把鸡肠子抓出来,粘粘的一坨攥在手里,当真地说:“这不是偷的,是邱老爹清算洁净给我的,不信你尝尝。”说着,就把手里的生鸡肠子,塞进了表弟的嘴里。
常戚接过黄纸包,给了大胡子两文钱。
“邱老爹,我想买半只鸡,行吗?”常戚从袜子里摸出一点钱。
谁也没有重视,房梁上的暗影处,稳稳地立着一只圆滚滚的红毛鸡仔,耷拉着眼睛,无趣地瞧着这些皇子。
马公子利索地取出荷包,把仅剩的三两碎银子拿出来,塞给常戚。常戚笑嘻嘻道:“感谢姐夫,改天还你。”
“小戚,挣到钱了?”鸡场的看管正在杀鸡,他们每天会杀几只,送到镇上的酒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