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坐在车中闭目养神,用心不去理睬王修,王修只好跟是勋相谈。是勋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付着,不过乎互叙别后情状,但是他成心偶然之间,就又把青州近两年的环境给摸了个底儿掉。
跑过来拦住是勋马车的,还真是位故交――他就是当日是仪在北海时候的同僚,先守高密令,前任胶东令,营陵王修王叔治,现在青州刺史袁谭麾下担负治中处置。从是仪那边儿算,王修算是勋的长辈,其子王忠王子纯跟是勋平辈论交,故而是勋要尊称他一声“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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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里场外。这下子全都听清了,除了王修和郑门弟子,别的不管士人、缙绅也好,布衣百姓也罢,全都跪将下去,高呼:“恭送郑司农!”王修还在发楞,是勋朝他微微一笑:“王公,请跪送。”先不说郑玄是读书人的老前辈,他现在贵为大司农,为九卿之一。中二千石,叨教你王叔治秩多少石?郑司农要走了。你怎敢不跪下来恭送?
不过王修倒没思疑到是勋身上,只是想:“郑氏门下,果有怪杰,若能仕于我主,又何愁青州不盛,袁氏不兴?”只是王修虽为一代名臣,却并非多智多谋的奇才,一时候也拿不出甚么好体例来。他只好抱着万一的但愿,求见郑玄,直言相劝――当然完整无效――然后比及是勋来了,就想上去先攀攀友情,禁止是勋宣读圣旨。这毕竟也是没体例的体例。
并且是勋这一起上,只居传、亭,再不入县城,固然王修临时从昌安、安丘两县又调来两、三百兵卒,但毕竟只是些浅显守兵,真要打起来,就没甚么取胜的掌控。再说了,王修也不敢真的脱手――毕竟他既无大义名分,也没有袁谭的指令。
当日晚间,在一处亭舍住下,是勋和郑玄既有官身,自可宿于亭内,他命孙汶带领士卒在外遮护,再内里另有密密麻麻的郑门弟子,青州兵给挤在最外圈儿。王修固然挤进了亭舍,但是事到现在,他再也拿不出甚么招数来禁止郑玄了,就连拖慢路程都力又未逮――郑门弟子们本来就走得挺慢了,如何,青州兵想要走得更慢?随便啊,归正前面人不会停下来等你。
他本来的打算,一是好言相劝,请郑玄留在高密,二是派兵隔断郑玄和是勋,不使宣诏。但是在现在的景象下,郑玄既已应允,动静已经漫衍出去。那就有九成九的能够劝说无效――堂堂郑康成先生,莫非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尔反尔吗?如果派兵隔绝呢?集合的士人、百姓如此之多。一个搞不好就会变成民变,到时候不但拦不下郑玄,反而会大挫袁氏的名誉。
目睹得进入齐版图内,前面有个处所名叫“三亭”,再住一宿,翌日出发,最晚午后就能踏入兖州泰山国莱芜县了。也就是说,王修最晚到阿谁时候,就必须辞去,必须“跪送”郑司农了。贰内心这个急啊,心说早就派人送信去临淄了,主公你还没有拿出对策来吗?
三亭以东都是平原,以西则阵势渐高,路的两侧丘陵延绵,门路也因丘陵之故而折向西北,四十里外即入兖州境。第二天出发后没走多久,鲁肃就远远地一指,随口道:“这倒是伏兵停滞我等的好去处。”
王修还想再拖时候,就见是勋朝他深深一揖,然后回身就轻巧地跳上车。站在郑玄身边。把左手高低垂起。大声说道:“郑司农品德学问为当世之冠,今既应召入都,猜想战乱就此闭幕,汝等皆将迎来承平乱世!还不跪送郑司农,更待何时啊?!”说着话另一只手重拍孙汶的肩膀,孙汶会心,当即扯着嗓子,把是勋的言语又暴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