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魏文魁 > 第二十一章 儒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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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闻言惊诧:“是肃虑不及此,但是……某无策矣。”

到了这个时候,圣旨离手,是勋这才把双眉一挑,堆下满脸笑容来,转向刚才拦车的那人:“王公,怠慢了,勿罪。”

圣旨以竹简写就,是勋宣读已毕,便重新卷起来。郑玄朝南边顿首,口呼“万岁”,然后即从是勋手中双手接过圣旨——表示他接管了,这就筹算跟天使同乘往许都去。

是勋闻言微惊:“卿是何意?”鲁肃说:“吾向传中仆佣探听动静,传闻袁冀州曾多次遣人来征聘康成先生,先生皆不允也,后被逼无耐,乃使崔季珪(崔琰)代己往仕。实恐冀州一定乐见先生前去许都……”

是勋答道:“莽之败,亦有三也。不因时制宜,妄复古制,而又朝令夕改,使民无所适从,其败一也。科学谶纬,所拜十一公皆哀章妄托之名,而授以国柄,其败二也。频更泉货,并设六筦,使市易冷落,百姓滋扰,其败三也。”

是勋闻言,当即就要命令整备天使仪仗,从速去接郑玄——但是才刚挥起手来,他又如有所思,咬着牙关想了一小会儿,悄悄点头:“此时再往宣诏。日已昏矣,安有昏时宣诏之理?”

是勋轻巧地跳上马车,站在郑玄面前,展诏宣读。这份圣旨,可比他当日封拜张绣为南阳太守的圣旨要长很多了,骈四俪六,大大歌颂了一番郑玄的学问、品德。根基内容无外乎:司空曹操上奏,请拜郑玄为大司农,征召入朝,并请他携其弟子,共赴许昌,择优而用,以兴经学——天子允准,“制曰可”。

郑玄闻言,身子朝后一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吧,那老夫便临时信卿之言,鞭此朽骨,随往许都一行吧。”

是勋一想也对,老头儿不是接了诏立即就能出发上路的,总得清算清算——那好吧,我先回传舍去歇一晚,估计你们这儿也没有我的住处。

鲁肃撇嘴一笑,双手一摊:“吾如果袁冀州,或者待卿等出了青州,才气得着动静,又如何应变了?”袁绍在冀州的邺城,间隔悠远,就算两边儿放鸽子筹议,也没那么快啊——“宏辅所要应对者,非袁冀州也,乃袁青州。”袁谭驻扎在齐国都城临淄,间隔就要近便很多,这时候能够已经得着动静了。

是勋从郑玄的草庐里出来。郗虑、许慈等人全都围上来探听动静。是勋浅笑着奉告他们:“事协矣。”老头子承诺出山了。世人都是又惊又喜,任嘏就问啊,是少府是你如何压服了先生的呢?

“某对先生言道,儒不成废,儒废则秦亡,亦不成妄。儒妄则莽败。先生不入许,则儒或废或妄,汉室焉得重光,天下焉得承平?先生所思者,非儒也,非经也,实四海生民也,为救生民,又何惜催促老骨。跋涉山川乎?”

见到面远景象如此热烈,是勋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说郗鸿豫不负我之所托也。当下命从人斥喝开道,马车排开人群,直往场中而去。果见白发苍苍的郑玄带着他的弟子们,就在场院正中迎候,只是出乎是勋的预感,另有一人高冠博带,伴随在郑玄身边,边幅非常熟谙——他如何来了?来得好快!

第二日凌晨,天光还没放亮,是勋就仓促起家了,然后穿戴整齐,打起全部仪仗,由孙汶驾车,鲁肃陪乘,仓促地前去郑家而去。大抵凌晨7、八点钟的时候,终究到了郑家,就见草庐外的场院上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就比明天郑玄开讲时候的听众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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