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跟当初在襄贲县跟刘备、简雍所说的,差未几是同一个意义。要说这年代哪儿的吏治最腐败,那非兖州莫属啊,袁绍手底下不是没有能人,但大多在有能为的同时,还是完整的蛀虫,贪赃枉法,无所不为。是勋心说我这话摆出来了,看你韩子佩另有何可说,是不是敢腆着脸吹嘘你冀州没有赃官贪吏,许攸、审配他们全都老诚恳实营私守法。
公然韩珩听了这话,只好讪讪地一笑:“真雄图弘愿也,韩某佩服。”但是是勋没想到,俄然间又有人开口:“既然如此,是先生何不到我冀州来呢?我主袁将军明察秋毫,麾下群贤皆廉洁刚正者也,得之为友,难道至乐乎?”
俩刺史、仨太守,起兵讨伐董卓,但是谁都不敢当盟主,倒把个小小的郡功曹给推出来,这事儿莫非不成笑吗?实在所谓的“诸侯讨董”,除了曹操、孙坚和鲍信以外,大师伙儿都只想借此盘据称雄罢了,没谁真有决计打败董卓,其间的好笑事儿多了去啦。臧洪做第一任盟主便好笑;厥后群雄集会酸枣,整天喝酒作乐,不思进取是第二好笑;另有一个冀州刺史韩馥,问群臣说我们该帮姓袁的还是该帮姓董的,处置刘子惠先是大义凛然地提及兵是为国度,说甚么姓袁姓董,但接着就缩,说枪打出头鸟,咱先瞧瞧别州的风向再决定动不动——真是实足的好笑加三分。
是勋开端掰动手指头算:“广陵太守张超、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歃血为盟,共讨民贼——惜乎皆不敢为先者也,却推一功曹为盟主,堪为士林所笑。若非袁将军出,只此乌合之众,未知能损董贼一毫毛否?”
是勋横了他一眼,心说想靠“谈笑”二字蒙混过关啊,世上哪有如此简朴之事?你面子高低不来是吧?那恰好,如果能够逼得你离了冀州,去投你家四弟,那正中老子的下怀。但是荀谌既然开了口,他也就不好再杵着啦。当下在一处空着的客位屈膝坐下。
韩珩字子佩,厥后官至幽州别驾,当其上官焦触降曹今后,他以深受袁氏父子大恩为来由,就此去官隐居去了。此人一开口就问是勋的志向,那是一种摸索,先瞧瞧你有甚么抱负,有甚么**,然后再好对症下药。是勋明白啊,我要说想升官发财,或者说想安宁天下、答复汉室啥的,你们必定就会吹嘘说袁老迈这儿前提更好——嘿,老子又怎能被你等给猜中了?
荀谌伸手想拦。但是又俄然想起本身承诺过是勋的,明天不管是勋有甚么莫名其妙的言行,本身都当没瞧见,没闻声。以是多少有点儿踌躇,又有点儿难堪。幸亏顿时有人站出来打圆场了——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是勋也就不美意义掉头就走。当下望向那人,拱手请安,对方自报姓名说:“戋戋广陵臧洪。”
他一心想仿效演义上的诸葛孔明来激辩群儒的,多少有点儿一脚踩空的感受。转念想想也是,激辩群儒固然是典范桥段,毕竟为小说家言,为了举高诸葛亮,就把江东文臣尽量往低里贬,不但让严畯、薛综之类的学问家肆意开口,还把步骘、虞翻之类名臣描述得挺无知,作为谋士魁首的张纮、秦松则压根儿就没有出场。现在是勋到邺城来,所面会的冀州群臣大多是乱世中的豪雄,是一心帮着袁绍打天下的,谁会来问你治何典范啊?真当这是游园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