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呦。是勋心说曹去疾你深了啊。这句话足可作为格言警句。传播千古!
是勋笑道:“任兄差矣。先生之学,盛于天下,何如不为朝廷所重。若得入许,使于太学就讲,经可大传,何必眷恋桑梓,蜷曲于高密一隅呢?”
他带着是勋、孙汶二人,分收场院,来到一间棚屋当中,等两边分宾主坐下,才缓缓地开口道:“孙兄先听某细说启事。先生昔在高密,亦有财产,何如黄巾残虐,被迫迁往琅邪,后虽得返,财产尽丧,如兄所见,唯余草庐数间罢了。袁青州(袁谭)曾美意相邀,先生却只肯在故乡课徒,不肯退隐,平常资供,唯袁青州、王处置等遣人赍来……”
他自鄄城行向东北方向。过东平、济北、泰山,于路回想当日护着曹家父子反向而来,当时候还是白身一个,短短数年间便秩千石,实在仿佛隔世。但是他没有再走琅邪。主如果不筹算去碰刘备,而是自莱芜北上齐国,再转向北海。
是勋随口就报了孙汶的名字,然后问:“孙某能够于先生门下就学吗?束脩多少?”任嘏高低打量他几眼,浅笑着说:“若想听先生讲经,逢5、十自可前来。若想拜于先生门下,总须略通经传才好。”是勋忙道:“汶昔日曾在徐州,向孙公祐先生求益……”任嘏道:“本来是孙师兄的弟子,那自可入门。先生不收束脩,只是……”
两人快马奔高密方向而去,越走身边的人就越多,稍一打问,公然都是去听郑玄讲课的,不但有士人、缙绅,乃至很多贩夫走狗也稠浊此中。人们都说,郑先生秉承着孔子“有教无类”的主张,不管身份、职位,只要肯去听课,他全都欢迎。是勋倒是不消问路了,跟着人流,很快就来到了郑家。
“本日说《诗》。《诗》之开篇即为《关雎》。夫子云《诗》‘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何意也?观《关雎》可知,即乐得淑女,觉得君子之好逑,不为淫其色也。寤寐思之,哀世佳耦之道,不得此人,不为减伤其爱也……”
本来觉得是一片庄院,近前一瞧,本来只是十多间草庐,内里还环绕着很多临时搭建的棚屋,大抵是郑门弟子所居。讲课的处所是在露天,仿佛是农家的场院,一侧还堆着些干草、叉耙之类,有行商当场兜售坐席、饮水和点心。
但是还没等他寻到合适的人,倒先有人找上门来。只见一名白衣青年近前一揖:“这位先生面熟得很。但是第一次来听先生讲经的吗?”是勋行礼道:“偶尔路太高密,听闻康成先生讲经,故来就学。”对方报名道:“戋戋乐安任嘏,先生如何称呼?”
曹德连连点头,说:“论及武事,有子孝、子廉、元让、妙才诸兄弟在,天然无虑。论及文事,孝先(毛玠)过于清直,仲德(程昱)与人多迕,至于郭嘉——其心叵测,吾素不喜也。”是勋挺奇特,为甚么那么多人对郭嘉印象都不好呢?本身没感觉他如何不近情面或者肆意胡为啊,如何就那么遭人恨?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等了不久,人们越聚越多,但是次序井然,无人喧华。大抵将近巳时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圈内敲锣,场内立即是鸦雀无声,随即两名弟子搀扶着一名老者,盘跚而至。
任嘏拱一拱手:“孙兄宏志,任嘏佩服。但是说易行难,此事……”是勋诘问道:“当然说易行难,然不可终无所得。不知郑门弟子当中,可有人试行此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