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据某所知,畴昔之匈奴,不过若鞮氏一族罢了,乃吞东胡、并丁零、驱月氏,灭族无数,得而昌隆。即汝身中,亦何尝无丁零之血脉。何尝无汉人之血脉也。强而兼弱,世事之常,我今使汝族人入汉,不但得保首级,亦可如汉民般沐浴王化,汝不戴德,而抵挡拒,何也?匈奴不过好话耳,匈奴人之性命乃为实也,匈奴若欲自外王化。异日必遭族灭,何如本日入汉?”
是勋大喝道:“乃欲灭汝等之族,而非族灭汝等也!於扶罗、呼厨泉踩踏平阳,汝今又胆敢囚禁我之部曲,即当上奏朝廷,犁庭扫闾,犬马不留!是某心慈,不欲殛毙太重,乃指汝等一条活路——孰料汝之不悟如果!”如果换了一小我,干脆领兵过来把你们全都杀光,那不是结壮费心多了吗?我留下你们的活命,你反倒以为我不怀美意?!
他前几天就收到过曾二狗从壶口煤矿捎来的信,说矿场劳动强度太大,见天儿死人,本身固然也费钱买了些仆从来弥补,毕竟来的比去的少太多啦,眼瞧着产量逐月降落,恳请是勋降落点儿税收额度——这壶口煤矿,是勋还没有交公,也没来得及出售,仍然算在本身名下,所得七成留给曾二狗,三成支出自家腰包。
他唾沫星子喷了一大堆,但是刘靖仍然梗着脖子:“使君为汉人,自爱汉俗,小人是匈奴人,敝帚自珍。匈奴之俗陋也,鄙也,自不在使君眼中,但是小人独爱……”
现在得了千余匈奴犯人,是勋干脆大笔一挥,全都发到煤矿上去劳作——这些都是匈奴人当中的固执分子,累死就累死吧。是勋固然心慈,“闻其声而不忍见其死”,但只要不闻其声,只是一些账面上的数字,那心还是硬得起来的。
刘靖用心拿话堵是勋——我匈奴本为汉臣,又跟你没啥仇怨,你为啥一心想毁灭我们呢?你说个来由出来先?他本来觉得,汉人虽多诡诈,但崇尚儒学,讲究大义名分,有很多事情干得出来,但是说不出口,或许被我这么一噎,是勋就此踌躇、畏缩,暂息奸谋,给我留下点儿喘气的时候,那也未为可知啊。
是勋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去扣问身后的匈奴兵:“继为匈奴人则死,为汉人则活,汝等欲为匈奴而死也,欲为汉人而活耶?!”象刘靖这么酷爱匈奴传统文明的,想要保住族属的,是勋信赖数量毫不会多——这又不是两千年后,这时候有几小我觉醒了民族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