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寻了锦杌,叉着双腿踞坐其上,颓自道:“说吧,本日又来何为?”
朝臣们虽晓得陛下不会等闲行此不智之举,但也不敢为南阳商贾出头,短短数月间,两次派重臣前去南阳,可见那伙南阳蠢驴闯出多大的祸事。
只不知是怂了的猫,还是蜷起的蛇。
本来按着汉帝刘启和皇后王娡的意义,是想将阳信公主下嫁平阳侯曹寿,曹寿的曾祖曹参乃是大汉的建国功臣,曹家数代皆出重臣,算得上公卿世家,断不会教阳信公主受了委曲。
唯有诙谐男才气征服闷葫芦,即便不能相濡以沫,好歹能做到举案齐眉吧?
南宫公主倒是分歧,她不过比刘彻大了三四虚年,和阿娇年事相仿。
公孙贺现在身为羽林校尉,统领两千羽林卫,屡建奇功;李当户亦官居虎贲军候,率领部曲精锐。
“两位公主殿下常常都不赶巧,父皇皆是不在。”
现在天子老爹恶疾缠身,已然逐步放权,刘彻也不矫情,打算着在朝堂上培植羽翼,待得张骞及冠,也应有一席之地。
南宫公主柳眉微扬,嘴硬道:“本宫多日未见母后,想着承欢膝下不可么?”
对于南阳水匪案,刘彻没想坦白朝臣,毕竟天子老爹连夜下旨,派下去御史中丞和廷尉右监,连带另有位列九卿的中尉张汤,哪瞒得住这些长着狗鼻子的老狐狸们。
汉帝刘启也曾想脱手管束,怎奈太后老娘和皇后王娡都护着她,作为天子又不便过量插手宫闱之事,干脆在她及笄后让她马上出宫建府,来个眼不见为净。
天子佳耦如是想。
汉帝刘启向来坚信刘彻有识人之明,郅都,张汤,汲黯,乃至公孙贺,皆是他一力保举,方得大展拳脚,频频建功。
“咦?”
皇后王娡又是护短的,想着既已委曲了长女,次女可不得捧在掌心好生庇护?
刘彻耸耸肩:“也罢,待父皇回返,再细说不迟。”
瞧她身上披着的缓带轻裘,配以譬琪,用黄金雕成的辟邪像做环扣,内里镶嵌着偌大的萤白南珠,端是富丽豪侈。
下得早朝,刘彻便到椒房殿向皇后王娡存候。
唯有这张骞一向跟从太子身侧,只随使团出使过乌桓,数月火线才派外南阳郡治宛城,与新晋太子庶子陈诚一道帮助大农丞公孙咸阳行事。
不得不说,风俗是种很可骇的东西,养成倒是不难。
汉帝刘启厉行俭仆,最瞧不得豪侈之风,偏生南宫公主自幼锦衣玉食,又不似长姊阳信公主幼时那般受过栗夫人等嫔妃和其他公主的架空忽视,真真算得上娇生惯养的天家女,吃穿用度皆是不厌其精,花消颇大。
南宫公主仿似发觉了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失声道:“阿姊竟瞧上张骞那白面墨客了?”
阿母做了皇后,她南宫可不就是天子嫡女?
汉帝刘启如是想。
念及此事,刘彻愈发懒得理睬自家二姊,扭脸对颓自埋首品茶的阳信公主道:“长姊倒真是好久未见入宫,本日但是有事?”
老奸大奸的朝臣们更是故作不知,他们又不傻,南阳富商过往交通贵爵,攀附权贵,没少向长安权贵奉上贡献,天子如果穷究,可不得血洗朝堂?
按史籍记录,张骞四周驰驱,数度险死还生,尚且活了五十多岁,换了当代,如何也能陪长姊白头到老吧?总好过跟了曹寿那短折鬼,早早做了孀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