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寒逼近,明月夜便只好后退,两人间隔不知不觉地收缩、靠近,她终被他逼到了大木桶旁,无路可退。
哥舒寒貌似安睡,他坐在那边沉寂无语,用手肘撑住桌面,让长长的黑发喧闹地垂在身侧,模糊闪现清俊的脸庞线条。他垂着眼眸,便藏匿了寒冰般的讥哨与刻毒。因而,这年青的妖孽在温和的光芒中,披发着透明而放肆的勾引。
对于哥舒寒这类豪侈的沐浴,明月夜至心充满了艳慕地鄙夷。
哥舒虎帐,深夜。
氤氲的热汽挑逗着明月夜脆弱的神经,她吞了吞口水,非常担忧本身会鄙人一刻奋不顾身跳入木桶。但她更害怕,与那面前之人如此靠近的间隔,他身上纠结着微热的酒气与黑沉香的冷郁,如羽毛般挑逗着她的肌肤,让她重新发根儿都瑟瑟发凉。
“你说,他到底睡着没?”流千树溜进营帐爬上明月夜肩头,悄声问道:“你说,如果小爷现在偷袭他,咬断他的脖子如何样?还真沉沦,他鲜血的味道。”他呲牙,暴露的牙齿比常日又颀长锋利了很多。
在明月夜的惊愣中,左车带领一群练习有素的兵士鱼贯而入,他们敏捷抬进巨大的木桶,又旁若无人地传进一桶桶热水,注入大木桶
左车很有眼色地帮哥舒寒卸下铠甲。只着孔雀蓝软缎中衣的哥舒寒伸展着身材,接过左车递过的黑玉酒瓮,径直将酒液狂倒入口中,行动纯熟而慵懒。
看着这素净而都雅的家伙,明月夜面色微红,点头敛目趁机往帐外悄悄退去。
“左车!”哥舒寒伸了个懒腰:“沐浴。”
明月夜齿间酥痒,内心不断谩骂着劈面的家伙,她别过脸去,涩声道:“部属,部属不敢与将军还价还价,还愿马上去为厨师解毒,望将军成全。”
同为男人,他们,竟然如此分歧。但是,又从何时起,她不由自主拿两人比较呢?
哥舒寒轻擒明月夜双肩,看似轻柔的行动,力道之猛令她没法摆脱,他弯下腰,切近她耳畔低语,两人的脸颊如有若无地碰触着,她为本身混乱的心跳而绝望。
即便在帐内,哥舒寒还是披着铠甲,仅将面具卸下,和佩剑一起挂在触手可及之处,他依着夜明珠席地而坐。面前矮几上,摊着一张羊皮舆图,摞着厚厚的兵法与军情奏报。
“既然你毒术了得,想必一个时候绰绰不足,那就先服侍我沐浴换衣吧。”哥舒寒笑容含混,他缓缓走近明月夜,左车表示其他主子很有眼色地,眨眼间便退出了营帐,此时现在仅留下他们两人。
不一会儿,整桶洁净的披收回微微药草气的澡水便大功胜利。盯着那缓缓而上的温热水蒸汽,明月夜不由背上发痒,她本能地按捺住对热水的巴望,毕竟,随军同业月余,她一向没有沐浴,偶尔只用冰冷的河水勉强拭脸。
他笑意渐浓道:“一个厨子罢了。或者,你把那猴子脑挖出来,喂我的金羽血雕,这桶水和他的手就归你,如何?”
哥舒寒缓缓展开眼眸,双瞳遂黑,寒气迫人,他浅笑道:“左车没讲过?在哥舒营,自作主张的主子,就离气毫不远了。至于猴脑,乃金羽血雕饲食。没耗子,就只能吃猴子。你若喜好猴子,可用你的耗子换。另有,没用敬语,二十军棍,临时记在耗子头上吧。”
哥舒寒的大帐,位于虎帐的正中。除了他的营帐,大多帐篷外都扑灭一堆篝火,供兵士取暖。只要他的大帐,彻夜仅用夜明珠照明,没半点儿炊火。为了御寒,全部营帐被铺满外相密实的黑熊皮,大帐以内黑漆漆更如岩洞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