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亮慎重表态道,丹阳京畿难封,实在并非他从中作梗,而是句容、曲阿两县实在过于首要,很难划归封国。庾亮应下此事,戴德惭愧兼具,决意要为天子做一些事。只是若要为此少不了丹阳士人的共同,丹阳张氏先为此议,更是可否成事的关头。
“臣定极力而为,促进此事!”
庾亮垂首泪流,贰心内固然不肯公主如此草率出嫁,但天子话已说到这一步,他又如何可反对。沉默半晌后,庾亮才沉声道:“公主行庶人之礼,已是屈尊。臣请更益所封,以偿礼缺。丹阳村夫曾以两县请为公主汤沐邑,臣请今后议!”
皇后自是气愤不已,她迩来刚动念要善待小女,不料马上便遭迎头棒喝,实在让她有些没法接管。
天子深吸一口气,继而对庾亮说道:“六礼多繁,小女年浅,性恐不耐,以是朕筹算仅作拜时之礼,亦省了外廷拜贺。”
但由天子说出这话后,庾亮再不思疑天子选婿之用心。此前贰心有隐忧,便是担忧天子筹算趁各地遣使入都道贺公主之嫁时,天子会借此机遇有翻盘之举。但现在天子直言欲以拜时之礼而嫁女,明显并无此念。
既然尽为一丘之貉,他更情愿将女儿拜托给一个务实之家,而非那些流于玄虚、悖离实际的清望高门。最起码女儿这平生安乐能够包管,不会有那些不必接受的波折磨难。
庾亮听到这话,神情更加阴霾,但是此事确为他之理亏,一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辩论,只是低头筹办接受皇后的数落,并未几做解释。
天子精力极差,到这会儿已经垂垂支撑不住,起家由人搀扶筹办回苑,只是在临行前又对庾亮说道:“皇后于此或许仍有难释,还要摆脱内兄开解一二。”
因为表情迩来可贵畅快,天子乃至忍不住不乏夸耀对庾亮说道:“内兄素有识鉴之能,对于朕所采选这个佳婿,不知有何观点?”
“此事南北谛视,岂可轻言罢止。皇后若擅动此议,南北物议足可陷我家于绝地,或连东宫都要造受波荡!”
庾亮听到这话,更感觉头疼不已。此事已让南北对抗胶着很久,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成果,如何能等闲罢止!若真敢为此事,让南士如何自处?如何再视朝廷?
天子眸子闪了一闪,此议他早知,只是一向卡于中书难决。本来诸王、公主之封属于太常、宗正任事,但是丹阳两县地近京畿,若中书不过,毕竟难行。他甘愿舍弃诸多虚礼,愿为女儿争夺一个善封实利。但若没有外廷的照应,凭他眼下状况,实在很难如愿。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