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听到“武功”,心中一动,忖道:“不知他工夫到底如何?不过,他和我个头相差仿佛,学他的工夫,必然又快又好。”他却不知,皈依佛门乃极慎重之事,纵是俗家弟子,要研习少林工夫也有一套烦琐的端方,毫不能如此随随便便拜师学艺。见玄颠目光闪动,说道:“你一忽儿要结拜弟兄,一忽儿拜师徒,到底想干甚么?”
黄盖寥廓少高鸟,峻极苍茫尽尘烟。
古钺聪只觉面前一黑,只觉两旁物什风驰电掣向后发展,他被林中槐携下山过,暗道:“这小和尚的轻功,比林叔叔不知高出多少,只怕比白伯伯还要高出好几成。”只一瞬,两人已穿过两个回廊,三扇大门,到了积香厨十数丈外。玄颠大呼一声:“来人啊,厨房有贼。”呼声一落,四围火把齐明,一齐向积香厨而去。玄颠道:“他们看到满屋粥水,知有人来过,不敢再怠慢。”
野树长身矗云际,险嶂卓立笑紫渊。
北风轻啸向长天,秋月明朗照峰峦。
古钺聪问道:“甚么?”
古钺聪见他眼神甚是滑头,说道:“你到底想干甚么,不说实话,我可真走了。”
古钺聪听得声音,舒了口气,好轻易站身起来,鼓起勇气挪至崖边,伸长脖子谨慎翼翼向崖下张望,夜色当中,除却空幽的云雾,哪看得见底?
玄颠皱眉想了一想,忽而一掌拍出,将一满盛粥饭的大缸击得粉碎,说道:“走。”古钺聪道:“这就成了?”玄颠道:“是啊!”拉起古钺聪就往外走。
玄颠道:“你担忧我占你便宜?”眼睛一转,忽而飘身房梁,说道:“哈哈,有了,我拜你为师,再教你武功,我拜你为师,哈哈哈!”说完以后非常欢畅,忍不住大笑起来。
古钺聪道:“不逐就是。”
玄颠道:“徒儿在这里住了四十多年啦,还从没来过客人,你是第一个,师父,跟我来。”说着悄悄一跃,径从绝壁上跳了下去。
两人奔了约莫一炷香辰光,最后在一峭壁前定立。古钺聪向前了望,但见足下雾霭蒸腾,云烟缥碧,半丈以外便是笔挺的绝壁,凸溜溜的巨石直插入雾霭当中,说道:“这里是死路,我们来这里干么?”
古钺聪吃了一惊,忙道:“你快起来。”
玄颠道:“这才妙哪。你快叫我乖徒儿,让我欢畅欢畅,快叫啊。”
古钺聪说道:“我不过十三岁,你已经五十多岁,比我爹爹还大,这如何成,你快起来。”
玄颠在一大缸中寻得些煮好的豆皮竹笋和蔬菜,各自胡乱吃了一些,玄颠道:“师父,吃饱喝足了,我教你武功罢。”
玄颠道:“你别走,我又想到好主张啦。”
古钺聪听他语气竟是极其诚心,心道:“他脾气古怪,但总不是好人。”摸索道:“你……徒儿起来罢。”
说话之间,两人左穿右折出了房屋,到了一片富强的银杏林当中,夜色正浓,皓月当空,但见:
古钺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满脸迷惑看着他。玄颠道:“你我一见仍旧,我公然是想做你门徒,你若不信,我……我现在就向你叩首拜师。”说罢飘落在地,扑通一声跪在古钺聪面前,咚咚咚磕了八个响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玄颠大喜起家,还怕古钺聪忏悔,说道:“师父,弟子但是磕过甚的,你可不能将我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