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颜少男手握断剑,正欲顺势偷袭,蓬头少年右手一扬,那半丬剑片直飞出去,隐没入一旁柳树树干当中,半点头儿未曾露在内里。
蓬头少年伸手晃了晃瓦罐,微微皱了皱眉,又拿起一旁土勺舀了一勺锅中吃食,送入口中尝了一尝,随即两脚将火踩灭,放下长刀,将瓦罐口抱起来对着冷风吹了一阵,迫不及待端起瓦罐仰脖喝起来。
蓬头少年置若罔闻,持续大灌罐中汤水,那人见少年对本身不睬不睬,声量高了三分,吼道:“私闯神教已是极刑,还胆敢背对教主,我看你是活腻了。”缓缓近前两步。
美人呵呵一声阴阳怪气地娇笑,说道:“你方才见少侠一脚并未使力,故而主动迎上去,如此一来受点重伤便可退下阵来,不但免于一死,也免于毁容之祸,免于失本宫之宠,你这点谨慎思,觉得本宫看不出来?”目中俄然闪出一道厉光,说道:“我看,你嘴角这几滴血也是本身咬的罢?”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坐在破屋前的一堆乱石上,两眼殷切地望着面前的破瓦罐,仿佛罐里另有乾坤。淡黄的火苗舔着釜底,釜中水咕咕作响,袅袅的烟雾在山风里悄悄飘散。这少年正在煮食,他右手握着一柄足有九尺的长刀,柄头上红穗飘飞,握刀的那手手背青筋崛起,固然尽是泥污,却看得出甚是白净。
曲灵风满脸鲜血,大呼道:“四师弟,欧阳教主轻功暗器内力掌法剑术另有棋道皆是精绝天下,独门绝技乾坤烛照功更是有缘耳闻,无缘亲见。能与他一试技艺,何幸如之,你……你快给我拿解药!”奇痒之下,这段话说得极快,涓滴也没有停顿。
一道残阳,一座孤峰,一流飞瀑,一片松林。
谁知苏含笑见他一脚踢来,不但不退,下巴反而微微一扬,向前迎了上去。
欧阳艳绝纤手微摆,说道:“古少侠,这等衣冠宵小到嗜血教来,便已是死人,他们未曾与本宫号召,还开口杜口老妖怪,本宫如果由得他猖獗,嗜血教这块招牌,而后如安在江湖上安身?你且一旁掠阵,待本宫见地见地这般王谢大派群起围攻,究竟有几分力量!”也不待古翼尘回言,转向陆守义道:“你不肯走,那就别走了罢。”
其他教众见两人打了起来,顿时高呼:“嗜血神教,忠诚诚恳,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
蓬头少年不睬他,迈步就走。苏含笑只得两步抢上前去挡在路上,说道:“教主请少侠一起沐浴用饭,还请赏个脸。”
蓬头少年也不转头,说道:“鄙人擅扰贵地,兄台打碎我一个瓦罐,我们扯平了。”迈步又走。
蓬头少年微微一惊,说道:“中间……教主晓得鄙人被人追杀?”
少男道:“算你识相。”转过甚去对美人道:“教主……他欺负人家,你要替人家报仇。”他声音甚是粗暴,但语气与娇弱的少女无异,听在耳中非常刺耳。那美人似笑非笑,仍酸溜溜看定那蓬头少年不转眼,过了很久,才柔声道:“你不问起因先挑起事端,如何反怪起人家少侠来?”
身后代人听到此声音,均是神采大变,有人道:“快走罢,只顾着追这小子,忘了这里是魔教地盘。”那精干男人一时也忘了答话。
谁知欧阳艳绝与陆守义比武恶斗,目光却半晌也未分开他,他方才迈足,欧阳艳绝就道:“古少侠,此事如何说来也是因你而起,少侠不辞而别,未免孤负本宫一片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