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道:“我叫古钺聪,叔叔叫我聪儿便好,叔叔叫甚么?”
跃马纵横江湖远,侠胆交结众英豪。
背铁锅的老六上前几步,走到男孩身前数尺开外站定,说道:“小朋友,看你这模样,必然觉得这把火是我二人所放,内心恨不得生剥我们的皮,是也不是?”见男孩沉默不作一声,又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家的屋子真不是我们烧的。再说了,就算真是我们放的火,你爹真是我们所害,那也费事你细心想想,凭你爹爹那么好的武功,也不是我们的敌手。你一个身单力弱的小家伙,如何能够斗得过我们两小我?还真不如像那伯伯所说,奉告我们你家宝刀地点。”
独臂人道:“你……”不由愣住了。老六显是千万没推测这小孩会有此相求。他将铁锅扛过肩头,当即道:“好,叔叔承诺你就是。只是我问你,叔叔此来是为寻你家宝刀,你就不怕我家教主得不到宝刀杀了你?”
老六道:“你莫非不想问问,我们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要抢你爸爸的翻云刀?”
老六也不去理他,放低调门道:“小朋友,你再细细想想,看叔叔我说得是否有理?”
老六不睬他,对小男孩道:“你方才说有两个题目,另有一个是甚么?”
男孩道:“带上我,对大师都有好处。”
老六一怔,睁大眼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信赖?”
独臂人道:“好个屁,这把火把甚么都烧没了,这小屁孩也一无所知,我们要如何交差?”老六闻此,脸也沉了下来。
男孩道:“你们对教主如此顾忌,想来那教主不是甚么好东西,他的部下自也差未几少。”
小男孩握紧的双拳垂垂放松,两脚渐渐并拢,望了望火光,微微低下头,过了半晌,说道:“那好,在交出宝刀之前,叔叔须得答复我两个题目。”
男孩正悲不自胜,陡听一人道:“太好了,这里另有个小的。”火影中又跳出两小我,在男孩一丈开外站定。
半晌,两人望着大火,一无良策。
男孩道:“这里转眼之间来了两拨人,或许还会有第三拨,两位是奉教主之命而来,背后必有背景,我跟着你们,不但能免于一死,还能够顺道下山刺探妈妈的下落。”顿了一顿,接道:“你们无功而返,必然会受教主惩罚,带着我归去,就说我晓得宝刀地点,也好有个交代,或能免受皮肉之苦。”
男孩微微隆起的喉头悄悄浮动了一下,很久才道:“没有了。”
铁骑西风边关立,钢甲虎魄旗号飘。
老六不但不怒,反笑道:“另有呢?”
远嶂烽烟未平处,四海龙腾俱带刀。
老六道:“我叫林中槐,这位伯伯是李凌风。”
转眼之间,已至浓烟起处,但见数间茅草屋已尽为浓烟大火裹住,火中劈啪剥啄之声,盈塞入耳。中年男人急勒缰绳,不待黄骝马立住脚,人已如疾风普通急窜而出,跃入浓烟大火当中。男孩儿两眼望着早已坍坏的茅舍,在顿时呆住了,手中的大红花被小手捏得粉碎也毫无知觉。他的小脸在火光中通红,残蕊在火影中更加鲜红如血。
男孩正自哀痛,忽闻得一阵穿山贯云的长啸传来,抬眼一看,中年男人自火堆中翻跃而出,滚在数尺开外。男人浑身高低,皆被大火包裹,口中嘶声喊道:“聪儿……快走……快走……快……”身躯晃了两晃,轰然栽倒在地,在地上乱扭数下,便自不动了。男孩呆了一呆,箭普通冲将上去,也顾不得爹爹身上另有未灭的火苗,一把抱住爹爹,叫道:“爹……爹爹……”方才还在哭鼻子,此时却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