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躺一坐,沉默很久。赵世卿看着小女人,他也有点悔了。她真的就是个小女人啊,她才十五岁,可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如果他和柳氏第一个孩子没有早夭的话,也就像她这么大吧,可他竟然娶了如许一个小女人……
等了半晌,轿中还是没有声音。
乍闻声音容画心惊得一颤,她晓得是他,可她没应。
“我恨你。”
她早就回不了头了。
“我是你老婆,现在是,今后也是……”
唱和声响起,到了该拜堂的时候了。新人相对而立,容画垂首,视野中除了满目朱红,便是透过盖头边沿瞧见的一双双脚。
“世子爷。”容画打断他,“我已经嫁你了。”
路途颠簸,不晓得走了多久。想必应是晌午,封闭的肩舆更加地闷了,一身繁复吉服的容画开端出汗,可她还是抱着青瓷宝瓶,一动不动。
他缓缓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看那颗明珠,很久问道:“你还在怨我?”
说罢,赵世卿起家便走,可还没出稍间便听身后小女人声音不高地问了句:“你去哪?”
将来的路,容画不清楚该如何走,但她明白一件事,她再不会转头了,也回不了头了……
赵世卿俯视坐在床边的新娘,繁复精美的凤冠下,容画竟是粉黛未施。大婚之日,她眉未画,唇未点,却仍然美得惊心动魄,倾城倾国……也冷得让民气寒。
赵世骞退婚,她无路可走了……
撒帐,唱礼,饮合卺酒……直到盖头被翻开之时,容画已经规复了安静。
礼成,新人共入洞房。
青溪递上的水,她不接;全福人奉上的点心,她也不碰。若不是亲目睹她上了肩舆,连轿夫都思疑本身抬的是空轿……
赵世卿回身时,容画已经退去了嫁衣。她再次躺回床上,不过此次她朝里挪了挪,只占了拔步床的一个小角落,大半个床都留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