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暗淡,又路途劳累挂了几分蕉萃,万氏没细打量。这会儿再见她, 只感觉是玉面桃腮, 粉光若腻, 画里人似的好不断色。以往万氏也知她美,但总感觉哪不一样了,现在这美像多了甚么,嫣然风致中透着一股子不经意的媚,像退了娇涩初绽的花,沾了晨露水润润的。
对,润!眼神,皮肤,气色,连整小我都跟朵水仙花似的,润得能掐出水。
容嫣拍拍他手不叫他动,一面对着万氏嫣笑。“二婶母为容家劳累已然操心了,还要惦记我,好生过意不去。嫣儿的事,您且不要放在心上了。”见万氏又欲开口,没给她发声的机遇,又道:“回得仓猝也没带甚么,便在琳琅阁买了几件金饰。这对玉镯是从都城订制的,特地送给婶母,也不知婶母喜好不喜好。”
想来不会差——
浊音若啼,可怎听着就这般凉呢。
话刚落,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递了过来,万氏不甘心肠收了话,眼眸一转又笑道:“嫣儿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是这么些。临走了秦府还在惦记你,终归没绝情到底。前阵子建安郡君劳驾来府上了,为的甚么?还不是舍不得你!再说秦姑爷,不,秦晏之。打你们分开后,给他说亲的人是抢先恐后,门槛子都快踏破了,可哪个也没成。因为甚么啊?还不是找不出可心的!”
“婶母多虑了。”语气还是。
“他如何找得出来!满通州瞧去,有几个比得过咱家嫣儿的。知书达理,恭敬孝敬,人又美得跟仙女似的,不要说通州就是都城也找不出来了!”
“……这动静是郡君奉告我的,虽未挑明,可话里话外我听得出她的意义。尤姨娘是何人?北里里出来的,上不了台面不说,秦府的孩子哪能由她养。一出世,郡君便把孩子抱走了,眼下只缺个寄名的主母。你说,这话她不对别人说偏对我说,为的是甚么,还不是想要你归去。
容嫣给祖母存候,梁氏坐在太师椅上,面庞紧绷得连眼角的褶子都淡了。说来她这辈子活得也不易,守寡二十几年,辛苦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光阴这点陈迹都刻在脸上了。
大伙的目光齐齐聚在本身身上,容嫣淡然点了点头。
主位上梁氏一声厉喝,把满桌人吓了一跳。
万氏父亲原是清河墨客,多次科举不第,只混了个秀才项目,后因困顿便弃文学医。
梁氏朝孙女淡淡点头,待她给二叔和万氏问候过,便唤嬷嬷传饭了。
时来运转,举业不成医道不错,几年后便开了医馆。万氏十六那年,随父访亲来通州,赶巧碰上容家二爷病重,梁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托人请来了万大夫。万大夫捋须点头,连叹几声道:看天运吧!
今儿是腊月二十六“洗富禄”的日子, 天还没亮杨嬷嬷便和云寄给她备了水。洗濯后,容嫣带着容炀去给祖母存候了。
说着,又皱眉打量着容嫣,语重心长道:“瞧你那眼睛红的,但是昨夜歇息的不好?想来也是,乍然换了处所天然睡不结壮。这汤是我昨晚便叮咛下的,菊花枸杞熟地,天不亮我便让她们熬了,这会儿才取的药汁,正和羊肝煮着呢。菊花羊肝汤明目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