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二叔叮嘱下人把前院东配房给容嫣拾掇出来。可东厢向来是给宗子住的,怎轮的到她。容嫣婉拒, 二叔却道:应当的。
不过她还是对峙, 带着杨嬷嬷和云寄住进了后院西厢,容炀的劈面。
“是孙女率性了,请祖母包涵。”
祖母虽骨子里倔强,但言辞极少锋利。眼下她是真生机了。
话刚落,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递了过来,万氏不甘心肠收了话,眼眸一转又笑道:“嫣儿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是这么些。临走了秦府还在惦记你,终归没绝情到底。前阵子建安郡君劳驾来府上了,为的甚么?还不是舍不得你!再说秦姑爷,不,秦晏之。打你们分开后,给他说亲的人是抢先恐后,门槛子都快踏破了,可哪个也没成。因为甚么啊?还不是找不出可心的!”
“我晓得,你那婆婆是个短长的,这么些年对你也是蹉跎,可究根到底因为甚么,不就是想让秦家有后才会如此吗!眼下秦家有儿子了,她还用得着找你说理?再说你和秦晏之,那孩子本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不见得是不待见你,不然这么些年他怎就只要个尤姨娘。再说你当初有多喜好他,订婚前冒出个小韩氏,恐婚事有变,我是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哭了几天几夜。
虽与万氏打仗得少,但容嫣没少听杨嬷嬷讲究她。大略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事。
“两千两?”容芷没耐住唤了声,下巴掉得老长,如此像极了其母万氏。容仲琨瞪了女儿一眼,转而寒声道:“嫣儿,你不畴昔宛平两月余,哪来的那么多钱!”怕不是好路来的吧。
早餐吃得非常安宁,除了小侄女不肯用饭,嫂嫂白氏哄了几句,便再无声音了。容嫣喝了碗肉糜粥后,万氏还是崩不住了。
容嫣安静得有点出乎梁氏料想。她收起凌厉,拉着孙女的手感喟,疼惜道:“在宛平过得可好?你可知家里多惦记你吗?自小娇惯着,你哪受得了这苦。不要说我做祖母的,就连郡君都挂念着你,来咱府上探听你。”
梁氏一个孀妇,孩子便是她的命,听了这话怎不吓得魂飞魄散,重金哀告万大夫救治。如是,万大夫便携女留于府上照顾,一来二去,这万家女人便对这个“病入膏肓”的二爷动了情。
“嫣儿啊,瞧你瘦的,但是在宛平生活得苦。这都是知你爱吃特地备下的,多吃点。”万氏笑吟吟举箸,夹了块色红剔透的荔枝肉送到容嫣面前,乜着小丫环道:“给大蜜斯筹办的菊花羊肝汤呢?怎还没上,快着点。”
万氏一张长脸惊得更加长,煞白的皮肤就见两只眸子子泛光,尖声问:“那得花多少钱啊?”
容府不算大, 三进的院子加两个跨院。容伯瑀打入京后很少返来住, 梁氏便搬入东跨院, 前院留给了二叔, 而后院则是几个小的。大少爷容焕结婚后搬进了西跨院, 容芷到了年事便随父母住进前院西厢, 如此后院只剩容炀和容烁了。
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这惺惺之态连容炀都看不出来了,刚欲还口,桌底下的手被姐姐按住了。
“你这孩子,怎就这么拧呢!今儿你二婶母的话你还是没听透啊。”见她沉默,梁氏摆了摆手。“得得,我便与你讲了吧。上个月尤姨娘生了,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