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记得他,他是秦晏之庶出的弟弟秦翊。
“这但是功德。顺天府学非常人能进,你若念好了,但是有望入国子监。必然要听你兄长的话,好好读书。”说着看了眼容炀,给了个“你也一样”的眼神,容炀板着脸点头。
她二人一走,杨嬷嬷取来早已筹办好的福礼,容嫣带着弟弟去拜访家塾塾师了。
而他也目光慵然轻浮地看着她:就这么巧。
“对了,嫂嫂年初栽的腊梅开了,我猜中了是红色的。您还说是如果红色的便给我做红梅糕……”秦翊越说声音越低,摸索道:“那花开得畅旺美极了,您可要归去看看?”
容嫣心跳加快,忆起上一次他问过这个题目,答道:“想,想了……吧。”
虞墨戈目光从她扇动的长睫,移向小巧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双柔嫩而水润的樱唇上,久久不离。随即蓦地低头,情不自禁地啄了一下。
他如何来了?他不该在都城吗?
以是秦翊和她豪情极好。她抱病时他每日给长辈存候后都会来看她,即便进不来也要在门口守着。
容嫣蓦地想起他胳膊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那疤瞧上去也不过两三个月,而本年事试在玄月。她仿佛明白了甚么,瞪着弟弟深思,神采黯得可骇。
流个鼻血罢了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容嫣想唤住弟弟,可他一溜烟人没了。杨嬷嬷从速去门外跟小二要了冷水和巾帕。
容炀朝姐姐身前蹭了蹭,冷语道:“我姐与秦家再没干系了,何来的嫂嫂!”
她目光猜疑地盯着他。好似在问:这么巧?
“他把我送到你身边是为了……”
“巧啊,我也是本命年……”
“学政曾是我同亲,考后我瞧过他考卷,条记狼籍我竟都没认出来。且那日他姗姗来迟,是我拖着学政才让他进的,我瞧你行动不便,莫不是病了?”
五年,这三个字从未变过。可眼下她竟唤他“小少爷”。莫非分开秦府,他们之间的干系就真的淡了吗?
“如此入京,怕更见不到嫂嫂了。”秦翊笑道,倒是凉苦。
瞧她赧颜的模样虞墨戈表情便极好,想到方才那触碰的甜美,内心耐了好久的肖想忍不住了。真恨不能将她拥在怀里,然手方伸出,门开了。
塾师王怀瑞年过花甲,二十岁落第,多次春闱不第便做起先生来。这些年用心研讨理学,在本地很有些名誉,容家属长能请他来也极是不易,故而非常恭敬。
王先生可惜地叹了声。“绝佳的一篇文,偏就未完。中股极其出彩,气势澎湃却戛但是止,可惜啊,可惜那篇佳文了。”
容嫣也低头看看――这,没甚么特别啊?!
少年怔忡,容色刹时沉了下来,方才的欣喜与活力荡然无存,他目光幽深,带着分不该龄地沉着盯着容炀。二人气势剑拔弩张,可结束他却只道了句:
“没过?因何?”容嫣惊问,又看了看弟弟。
想便想了,偏要添个“吧”。看来这话她还是没学会,虞墨戈挑唇邪笑,再次欺了下来。容嫣仓猝躲开,岔开话题道:“您怎来了?”
提到容炀王怀瑞捋须点头,笑里透着宠惜。“炀少爷是书院里最聪明也是最勤奋的,他悟性极高,举业这不是我矫饰恭维,怕本年一过我已不堪他从师于我了。”
王先生真敬爱才,不想他被藏匿尽师之责罢了,从速请二人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