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马车,指责的话还是在耳边缭绕不去——
容嫣灵巧应,从杨嬷嬷那拿了对玉蝉送给嫂嫂怀里的孩子。二伯母万氏瞥了眼,莹润细致,果然是好玉,还是秦家家底厚。再瞧人家那打扮,虽素,哪样拿出来不是代价不菲。啧啧,嫁得好啊!
万氏感慨,而小容嫣一岁的嫂嫂接了玉,欢乐道:“可要抱抱孩子?”
“姨娘终归是姨娘,你是主母她还得听你的。”
“对不起。”她还是后退。
三月前,她着了风寒大病一场,差点没熬过来。
二叔听出缝来,忙道:“对,去看看。你兄长来岁春闱,要入京备考。你不若随他一起,有个伴。见了姑爷也让姑爷帮着举荐举荐,眼下科考,没小我点拨不易啊。”
真是和宿世如出一辙!
老天眷顾,她再睁眼时,成了另一个容嫣。
虽说容家是诗礼人家,祖父活着时也曾任知州,不过比起秦府到底流派低了些。若非容伯瑀和秦家大爷——秦晏之父亲,曾是同窗老友,这秦晋之和也轮不到容家。
容嫣堵塞,羞愤中步步后退,退倒了窗边,还没想清统统便出错坠楼——
“姐!”
见她喜好,堂妹容芷点点侄子小脸,笑道:“你啊,好福分,大姑姑这么喜好你可得珍惜,明个大姑姑有孩子了,你就不吃香了。”
大少爷容焕伸臂搀她下车。少妇浅笑,婉然道:“谢大哥。”
容嫣含笑点头,谨慎翼翼地接过侄儿。孩子缓缓睁眼,一双眸子黑葡萄似的盯着姑姑,水灵灵地把她心都看化了。另有淡淡的奶香,真舍不得放下。
丈夫秦晏之对她冷酷至极,却纳了一个有身的外室。
好不轻易重生了,却把余生华侈在勾心斗角上,最后争来一个不值得的渣男?何况明天斗了尤姨娘,明天还是会来个刘姨娘……
可秦晏之非要抬她为姨娘。想来容嫣抱病,于此不无干系……
容嫣握紧了拳怒道,蓦地抬开端,却一眼撞进了他的深眸里。
怔愣间,一双手臂将她圈住,他弯身低头,被酒打润的双唇微挑,噙着抹不羁。一时候,落拓和和顺漫射在他幽沉的目光中,将容嫣包抄,压迫得她将近堵塞——
“如何?买下了?”虞墨戈淡然问,语气轻得如房檐落雪。
男人身材颀长,背对灯光,容嫣只能看到一片剪影在他的脸颊,棱角清楚,很都雅,可也冷峻得让人生畏。她耐着惊骇颤声道:“我在隔壁,归去让人把钱送来,能够吗?”
“就这么走了?”
巷子深处,红灯下,几个花团锦簇的女人正扭捏灿笑,招揽着过往的行客。
此为防盗章, 订阅少于40%, 则24小时后普通浏览。 红灯高挂, 炮仗声声脆响, 道贺人来往不竭, 今儿是容家二房长孙的满月宴。
她愣了,却闻头顶人低声冷道:“真错?还是假错?”
男人从罗汉床高低来,裸足走到桌前,盯着玉佩。
梁氏拉着孙女的手, 目光爱抚,叹道:“可想死祖母了。”
男人面沉似水,安静地斟了杯酒,幽沉而道:“这话该我问吧。”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容嫣看向弟弟,三月不见,又长高了。
“可不,还要备拜师礼,府上环境你清楚,你二叔画丹青能赚几个钱,他没出息,现在就希冀你兄长了。咱可不能错了机遇,容家好了你也有底气不是。容芷本年及笄,也该说亲了。”说着,万氏谄笑,“另有前次提到,家弟捐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