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她着了风寒大病一场,差点没熬过来。
一股温热扑在耳边,容嫣腿软了……
听了这话,容嫣鼻子有点酸——
如果容嫣真的是容嫣,许她会认了,可她不是……
“就这么走了?”
“好多了。”
容嫣灵巧应,从杨嬷嬷那拿了对玉蝉送给嫂嫂怀里的孩子。二伯母万氏瞥了眼,莹润细致,果然是好玉,还是秦家家底厚。再瞧人家那打扮,虽素,哪样拿出来不是代价不菲。啧啧,嫁得好啊!
祖母心头不安,摸索道:“但是出了何事?”
姐弟二人相见甚欢,氛围稍缓,大师该迎客迎客,忙起来了。直到早晨家宴才又聚在一起。
容嫣瞪大眼睛摆布瞧瞧,脸顷刻红透了,这哪是她的房间啊!窘羞交集,她颌首道了句“对不起,走错了。”扭头便走,可踩着的皂靴绊了她脚,本就身子发软,一个不稳栽进了男人的怀里。
祖母感喟。这个孙女哪都好,就是太乖,乖得抓不住男人的心。
容嫣堵塞,羞愤中步步后退,退倒了窗边,还没想清统统便出错坠楼——
“好。”他莫测一笑,薄唇噙着抹凉薄。“暗送都察院,直接交给左都御史。悄悄给严阁老也送一份!”
万氏积笑,容嫣还是不语。
三月前秦晏之带回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是他养在都城的外室。外室身份进不了门,连妾都不如,生下孩子打发了便是。
“如何?买下了?”虞墨戈淡然问,语气轻得如房檐落雪。
“对不起。”她还是后退。
容父宠女,容嫣出嫁,十里红妆,现在嫁奁都退返来了,秦晏之还算没绝情到底,又给她补了些,以是她不缺钱,带着嬷嬷挑了最贵的堆栈。
她愣了,却闻头顶人低声冷道:“真错?还是假错?”
虞墨戈不准下人扫院,单独踏在白雪上。一身素衣,阳光下明朗朗的,却不带温和之色,清冷得像云端安步的天神,俯瞰芸芸众生,刺眼而不实在。
现在,堂上寂然。
丈夫秦晏之对她冷酷至极,却纳了一个有身的外室。
这一晃四年了。现在,容嫣只剩这些亲人了……
只是容炀没带出来。
宿世,大婚期近,未婚夫被捉奸在床。躺在他身下的竟是她的闺蜜!
二叔喝声,万氏不满,撇嘴道:“都是一家人,还不让说了,我弟弟可没少帮容家。这事不就是秦家的一句话,是吧,嫣儿?”
“归去吧,好生解释讨个谅解,回秦家吧。”
容嫣撩起车帘看了看,点头。
他俄然立足而问。廊庑下,默立的九羽回声。
“那你要甚么?”
“你啊,就是心太软。” 万氏跟着道。“你对峙不留,她入得了秦家?有孕如何,生了孩子养在你身边便是,她敢说个不字。”
秦晏之同意了,还出乎料想地如数偿还了她的嫁奁。
“姐!”
高大的身材步步逼近,容嫣缩着脖子向后躲,“咣”地撞在了墙上无路可退了。看着她小巧的舌尖严峻地舔了舔红唇,他喉结转动,带着酒气道:“我不要钱。”
巷子深处,红灯下,几个花团锦簇的女人正扭捏灿笑,招揽着过往的行客。
老天眷顾,她再睁眼时,成了另一个容嫣。
“嫣儿啊,候你半晌了。”二叔容仲琨笑容可掬, 望了眼她身后。“秦姑爷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