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得对,一个姨娘还不好拿捏吗?她完整能够留下,只是没成心义。
十里巷是通州富强之地,夜景虽不及宿世高楼广厦,却也是华灯灿烂、酒坊飘香,劈面乐坊莺燕之音缭缭,别有一番情味。
容嫣灵巧应,从杨嬷嬷那拿了对玉蝉送给嫂嫂怀里的孩子。二伯母万氏瞥了眼,莹润细致,果然是好玉,还是秦家家底厚。再瞧人家那打扮,虽素,哪样拿出来不是代价不菲。啧啧,嫁得好啊!
秦晏之同意了,还出乎料想地如数偿还了她的嫁奁。
容父宠女,容嫣出嫁,十里红妆,现在嫁奁都退返来了,秦晏之还算没绝情到底,又给她补了些,以是她不缺钱,带着嬷嬷挑了最贵的堆栈。
容嫣给祖母梁氏叩安, 拜过长辈后将贺礼奉上。
“你啊,就是心太软。” 万氏跟着道。“你对峙不留,她入得了秦家?有孕如何,生了孩子养在你身边便是,她敢说个不字。”
容嫣嫁入秦府五年无所出,这是她的芥蒂——
如果容嫣真的是容嫣,许她会认了,可她不是……
“率性啊!和离?你可知妇人和离的了局!你啊,这辈子毁了!”
“窝囊到家了!让个外室给蹬出门,真是丢不起此人!”
姐弟二人相见甚欢,氛围稍缓,大师该迎客迎客,忙起来了。直到早晨家宴才又聚在一起。
男人从罗汉床高低来,裸足走到桌前,盯着玉佩。
二叔喝声,万氏不满,撇嘴道:“都是一家人,还不让说了,我弟弟可没少帮容家。这事不就是秦家的一句话,是吧,嫣儿?”
容嫣撩起车帘看了看,点头。
“你自毁我们不管,可你想过容家,太无私了!”
巷子深处,红灯下,几个花团锦簇的女人正扭捏灿笑,招揽着过往的行客。
好不轻易苦尽甘来, 却因抗倭, 伉俪二人死在倭寇刀下, 撇下一双后代。
“蜜斯?”杨嬷嬷将她思路拉回。“天晚了,过夜一夜,明个赶路吧。”
半晌,容嫣终究开口了。然一句话,全部房间炸开了。
二叔听出缝来,忙道:“对,去看看。你兄长来岁春闱,要入京备考。你不若随他一起,有个伴。见了姑爷也让姑爷帮着举荐举荐,眼下科考,没小我点拨不易啊。”
“可不,还要备拜师礼,府上环境你清楚,你二叔画丹青能赚几个钱,他没出息,现在就希冀你兄长了。咱可不能错了机遇,容家好了你也有底气不是。容芷本年及笄,也该说亲了。”说着,万氏谄笑,“另有前次提到,家弟捐官的事……”
容嫣堵塞,羞愤中步步后退,退倒了窗边,还没想清统统便出错坠楼——
真是和宿世如出一辙!
“哪个男人不喜好体贴的。也怪你,本就都城一个通州一个,伉俪聚少离多,见了面该多靠近才是。不若趁年底,去都城看看吧。”
容嫣抿笑, 略带歉意。“他昨个回京了。”
……
祖母感喟。这个孙女哪都好,就是太乖,乖得抓不住男人的心。
祖母心头不安,摸索道:“但是出了何事?”
“和离?我看是被休了吧,五年生不出个孩子来!人家要她何为?还不及个贱婢外室!”
结款时还好,上了楼只感觉头昏脚软,胸口发闷,怕是醉了。她从速回房,排闼而入扯了扯衣衿,有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