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红色的车队穿行于风雪中,马脖子上挂的铜铃不时传来响声,清远婉转。车队中间一辆暗红色的马车明显被侍从团团围住,那车顶上模糊可辨的白雀花图腾则召示着仆人不凡的身份。
卧在暖榻上的女子只十八九岁,一袭茜素青色锦衣衬的肤白胜雪,坠云髻疏松的搭在肩上,葱白的手指悄悄转动着一只和滇白玉茶盏,青丝间的翡翠响铃簪跟着马车的走动收回动听的乐声。车内和缓,却还是裹着一条薄毯,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打盹,仍掩不了一身高贵之气。
北域镜内,大雪纷飞,山棱顶天,冰川漫地,六合一色。
“独子,你另有甚么想说的?”时矜可贵的好表情。
俄然车门被小扣了一下,是箫统领。
“识时务却有勇少谋,假以光阴,一定不成器,小子,我们做个买卖如何?两朵雪莲换你mm,本宫……”
“东……东陵安河。”不情不肯的粗哑声到让雪姑抿了笑意,被时矜一瞟,便咳了咳端坐着。
“有何贵干?”时矜放动手中的茶盏,十指扣于腹前,看向外间的的小贼。
未等她说完,少年猛地昂首,“不可!”固然雪莲乃令媛难求之物,但宫廷里甚么丑事没有,mm又不能言语,如有不测,怎向母亲交代?
商锦红着眼也跪着,都是本身不好,不听哥哥奉劝跑了出来,不然也不会让哥哥进退维谷。
马车内,四个银火炉都燃着银丝炭,内里的风雪被隔绝在厚重的羊毛毡外,车内却暖和如春。两位女子一坐一卧,尊卑即分。
刚还和顺似水的雪姑嘴里竟吐出了蛇信子!
一旁的雪姑顿时冷了脸,对外叮咛,“箫统领,把这两个贼人带出去,男的正法,女的就充了军妓吧!”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您放了我mm。”看着一样灰头土脸的mm,他也没话说了。
“你既知那是北漠的朝贡,若缺那么一两朵,岂不是欺君之罪?你想陷北漠于不义,挑起两国战事?还是说……你是别国的细作?欺瞒本宫的结果你可晓得?”时矜轻磨挲着衣角,语气虽清平淡淡,内容却让少年慌了头。
这时车门又一响,“主子,一个小孩鬼鬼祟祟地跟着车队,侍卫抓着了。”
马车有两道门,内里是楠木门,内里是镂空浮木雕,外门一开,寒气便大肆侵入,箫统领推动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就当即把门关上。
“小子,打哪儿来的。”清清冷凉的声音从镂佛门内飘出来,竟让少年浑身一抖。
“草民商钰承诺公主的买卖,求您放过锦儿。”商钰咬着牙对时矜行了三拜之礼,因为两手被紧紧困着,膜拜间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本来想盗一朵雪莲给娘亲治病,却未曾想……”停了口,看着阿谁卧着的人影吃紧道:“你是头儿吧?能不能求朵雪莲,我娘得了消渴症,非雪莲不治,我爹去的早,娘就我一个独子,若非走投无路毫不出此下策,求求您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瞧着非常惨痛。
纷繁扬扬的飞雪埋葬了统统陈迹,六合又重归寂静。
雪姑又微微一笑,徐行走入里间,从阁顶上取下一个青瓷盒子,在商钰面前翻开,内里确是一对玉红色的干雪莲。
时矜看焦急得冒烟的少年,凉凉道:“带上来。”
“您是北漠来东陵和亲的长公主,还携着本年的朝贡,此中就有百朵雪莲,人尽皆知啊!”少年额上都冒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