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贺往里冲,下人们仓猝前来禁止,但他毕竟是少爷,是常蔚的嫡宗子,他们没法用强。
“那您为甚么要这么做?”常贺带着颤音,“你谗谄朝廷忠良,这是要抄家,要扳连百口的极刑!薛家死了那么多人……为甚么,你为甚么要这么做?”
“以是,薛容是明净的,他没有窝藏废太子后嗣,你们是假造究竟,给他定的罪名?”
“是阿谁薛家?他们家的账册如何会在您手上?”常贺缓慢地把账册拿在手上,快速翻看了几页,然后睁大眼盯住常蔚,“这些是薛家的产业簿子,它不该是早就被朝廷收归去了的吗?为何它还会留在父亲手上?”
“这是……这是……”他震惊得好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以是那些兵器――”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要连夜烧毁这些东西?”
常贺甩开他,大步地走入后院。
“这类事情,又怎好挂在嘴上说呢?”
廊灯照进屋里,把一地狼藉的纸张与物件照得又黄又亮,屋子中心燃起的火盆里,一簇簇火苗被门开时的气流撞成各种形状,光影在四周墙壁上张牙舞爪,蹲于火盆后的常蔚发须混乱,一身上好的蜀锦袍服不但脏,并且皱巴巴,他跪着的右腿上,袍服呈大片暗红色,身子较着往左边侧着,而他手里还持着一本燃烧了一角的帐本。
“贺儿,”常蔚左手支膝,目光温润,“为父走到本日这步,目标已不该只是韩家,另有如何成为了常家的当家人。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彻夜打算的目标,但这只是一部分。有些事情,在此之前我没有来得及奉告你。”常蔚扫视着空中的纸张,从中挑出来几页递畴昔,“我们的目标是这个。”
常贺望着他,喉头转动了一下:“彻夜的打算如何了?另有甚么后患?”
(本章完)
常蔚深吸气,望着火线:“因为生而为人,为人而入仕,总不免随波逐流,要勉为其难做些明晓得不对,也还是会去做的事情。如果不是薛家这案子,你父亲要多少年才气从一众六部官员里出头?要如何才气敏捷晋升到现在这般声望?你年青,经事少,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在长房面前扬眉吐气,到了我如许的年纪,就不一样了。你晓得薛容被除后我被大家追捧时那种滋味吗?晓得在兵部衙门里连朝中二三品的将军都要主动跟我拱手跟我套近乎时的感受么?你看看,连方枚如许的一品武官不是也得放下身材听我调剂行事么?人的欲望千千种,唯有权势,才是最实际的。”
脚步声响起来,门房从缝里头看了他一眼,把门开了。
“那你为甚么要杀方枚?”
“我烧毁它们是因为彻夜打算几乎失利,留下了后患。”
他闯进了院子,达到了双门紧,但却模糊冒出青烟的地正房前,而后不由分辩地推开了门。
“老爷在西院……哎,二爷!您不能出来,二爷!”
敏捷看清楚纸上内容的常贺一张脸已然惨白!
“我做事,当然会做到万无一失,你看,都快三年了,那个还记得这个案子?那个还在提起薛容这小我?不会有人思疑的,当年审案时,上至皇上,下至处所官员,每个环节都有充足的证据左证,没有人能抓到缝隙。”
帐本上的笔迹非常清楚,簪花小楷明显白白的写着“薛府碎务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