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懿,阴邪一笑,双手一伸,沐浴在寒雪飘雨之间。
当日殿中的信誉如此的逼真,心中的怜悯悸动亦未曾撤退,可该保护的人却终是难以护其安然,任其为家国天下系命于刀口血韧,一世驰驱于满盈硝烟。
姜克(榆罔之父)末年,夸父每日而走,遁入林间,欲探得天下地理,人间土处所圆,分开了魁隗。
歆懿,并未一语,只是浮泛的望着那地上已成废木的断琴,念了一声:“娘亲。”
她的那副样貌,好像孤魂,又似幽灵,竟不由使榆罔之心随之一颤,在那一刻,忆起了多年前女娲殿中的女娥。
姜夸父,姜大汉亲族族孙,少时身材高挑,长于奔驰,身怀巨力,被魁隗世人奉为“巨力之神”,受魁隗高低的尊敬。
“好暖和......”
(点篇语)
“如果你的娘亲尚在人间,又岂会愿你沉湎于孤苦,任人凌辱?”
“帝尊。”
“恰是鄙人!”
歆懿弯下了身去,蒲伏向前,悄悄地将脸贴在了那断琴废木之上。
榆罔搀着歆懿的寒肩,将她渐渐地扶起,眼神当中透暴露一丝怜悯。
“你便是那巨力之神,追日的夸父?”
“逐鹿城东南六里有蚩尤城。泉水渊而不流,霖雨并侧流注阪泉。”
可他这实权一握,却做出了一件让世人摸不着脑筋之事。只见他摇身一喊,一负担起了百斤之盐,不骑坐骑,不准人助,朝着逐鹿都城东南之向一起驰驱,屈膝跪在了蚩尤城之前。
“你既已入主了落鸿苑,成了我榆罔的姬妾,便理应享用你该有的礼遇。你可公开祭奠,不会再有人阻你。”
夸父之言遥遥回荡在城中,只听城中传来:
“这便是天下共主,炎帝榆罔。”歆懿凝睇下落鸿苑门,小声自语,未曾查觉华姬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曾经是无情,现在是怜悯。怜悯虽不及爱,可倒是统统的开端……”
榆罔安步于神农殿的**,神采却略带难过,尽显孤寂。自迁都至这空桑城中,他与姜姬各自为琐事缠身,可贵一见。特别是近半年以来,姜姬以巫圣之躯,游历于姜族各部,借着为万民祈福的起因,考查四方,阔别了榆罔的视野。
至榆罔三年寒冬,夸父顺日而归,族望甚高,其每日驰驱,探得四方的功劳也为世人以讹传讹达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那便甚好,但愿你记得本日之言,莫孤负我打通嬴焉的劳苦。”华姬撇了一眼歆懿,双手缩于袖间,冷目望向远方。
是的,当时她还是女娥,不是姜姬,也未曾离他远去。
“你.......”
榆罔四年,初春。
“魁隗九世亲族族孙姜夸父,欲与蚩尤部族君主缔结天下联盟,以蚩尤马首是瞻,共逐万里国土!”
榆罔三年(乙酉年)冬。
女官嬴焉怒指歆懿,声音似吼,一手摔去了她膝上摆着的五弦琴。
——《魏地盘记》
雨打在了歆懿的身上,可她却似豪无知觉普通,不觉冰冷,不堕泪水,只是将那废木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榆罔渐渐地走到了歆懿跟前,用手拂去了她发上白雪,解下了身上的羊毛披风披在了歆懿的身上。
魁隗之帝姜大汉自前次一役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整天唉声感喟,脸泛愁苦。而士气尽失,偶然复兴的他也终是将手中的实权转移到了亲族姜夸父的手中,图留一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