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虎哥让我去外埠取一批货。我刚开出江城,电话就打来了,说虎哥家着火了。”阿军的独臂微微颤栗,“我掉头往回赶,开车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到的时候,虎哥家都成灰了……”
“他们先砍了我一条胳膊,然后用汽油浇我,说要让我尝尝虎哥一家的滋味。”阿军的声音冰冷,“我当时就想,这回仇没报成,反而要下去陪虎哥他们了。可老天爷都他妈跟我开打趣,让我活下来了!”
烧烤架上的油脂滴落,收回“嗞嗞”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些小人物的运气抽泣。
阿军猛地灌了一口酒:“我他妈当时就疯了!虽说在北方,秦爷说一不二,要整死谁都是一句话的事。可我不甘心啊!”
“行了。”陶群瞥了眼阿军,“看在你的面子上,此次就放过他。不过今后别让我再瞥见此人。”
“谁让你送的?”
杨鸣叹了口气,啤酒瓶在桌上悄悄转动:“先答复我的题目。”
“我记得虎嫂那天还特地穿了件红色的旗袍,说是要给闺女过生日。那丫头才十三岁,刚上六年级,整天嚷嚷着让虎哥带她去滑雪。秦爷的人,直接往屋里泼了汽油,连个活口都没留……”
车灯燃烧,几个身影从车上跳下来,合力抬出一个麻袋,内里较着装着一小我,跟着搬运不时传出闷哼声。
“厥后我就南下了,在这边混日子。”阿军晃了晃空荡荡的右袖,“偶然候早晨睡不着,就想虎哥闺女喊我军叔的声音。那丫头,如果活着,现在该上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