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哪儿能啊,这不是看着小阿嬅在这里,忍不住跟过来吗?”顾安竹凑过来,声音甜腻,“当初给小阿嬅画的画像不在这儿,真是可惜,不若朕下次再寻个机遇,给你再刻画一幅丹青吧。”
那样的她,竟长成了面前笑容端庄矜贵的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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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费事呢。”顾安竹看着她笑,“三年光阴岂能等闲健忘,可贵遇见一个对朕胃口的人,总想着再见才是。”
殷嬅瞳色渐深,心底一个声音果断地响起——不信!
你逃不开的,你只能是我的。
顾安竹落座,直接忽视了世人庞大的眼神。他于楼景帝平起平坐,手抚座椅侧把手,指尖摩挲到浮起凸出的雕花,瞥见坐在他下首的殷嬅,才感觉坐拥九五之尊的帝位,实在不枉那尸山血河铺就。
光阴是一把如何锋利的刀。
这话语间的提示,完整分歧适,“他”的赋性。
那又该有多好?
上一世,东陈使者中并无羌浮帝,是以并无这一出对峙。
亲mm在东陈展转多年,是他的渎职,可返来以后还得面对这个残暴的疯子,这类事就不该该再产生了。
羌浮帝晃动手中杯盏,笑眯眯道:“朕来西楼,路上倒是听了好些传闻,听闻贵国少将军幼年有为,不知可有了婚配?”
又想到仍在府中的叶家蜜斯,萧桓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那笑是她的笑,那恨,却不是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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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之后代也在列席的行列,很多世家蜜斯往兀自喝酒的少将军方向看去,有些想到现在京内的一些传闻,又黯然收回眸光。
当年阿谁晨露普通柔滑的女人,笑起来有弯弯的眉眼,被夺动手中匕首的时候,气鼓鼓的模样朝气勃勃一一那样的殷嬅,曾对他笑如东风,也曾对他娇嗔嬉骂。
西楼和东陈,实在真要算起来,有血海深仇,东陈三年前趁虚而入,乃至算是直接害死文德皇后的祸首之一,楼景帝对文德皇后的爱有多深沉,对东陈的恨意就有多深。
就像在万千位面里,我也仍然能够找到你一样。
又是一阵寂静。
顾安竹转眸看殷嬅,见她面上委宛含笑,眼里暖色如刀,微微眯了眼笑了,金棕色眼眸中青金日轮诡谲莫测,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深意。
比较在大多数人眼中,当年为质的人,是殷景行,而不是殷嬅。
“殷嬅”遇见萧桓的那一年,老将军府上玉蕊琼花尽数开放,但再如何样的风景,都不及他在花丛中的拂袖一笑。
“呵,别说得这般含混。”殷嬅奇特般沉着下来,“提及来,你不是,不可么?”
顾安竹有如此美意?
当日在金銮殿上的勇气,仿佛全数烟消云散,他无颜面对殷嬅,就像他这些年对她的磨难一无所知一样。
东陈欲与西楼缔盟,讨伐北疆。
二人青梅竹马,但三年以后,“殷嬅”返来,萧桓返来。
那些语声就像是恋人呢喃。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回些甚么。
”羌浮帝倒是个随性人,只是您既同帝子哥哥是旧识,特地前来,又显得未免太费事中间了,毕竟,君子之交淡如水,您说是也不是?”柔嫩的女子语声传来,仿佛在笑,又仿佛嘲弄。
是“殷嬅”的恨。
他曾经的女人,变得让他也看不清了。
“殷嬅”对他,算是一见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