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见司马承舟说得有些过分,板着脸对司马承舟喝道:“不得无礼!”
司马云道:“那要多谢呼延前辈教诲出冰兰这么一个好弟子了。”
“洪炉一片雪,雪里一炉红……”王冲怔了怔,道:“成心机,就叫煮雪吧,凭这名字,我也不计算刚才那坛酒了。”
王冲对这三人的反应一头雾水。
云端数人,三三两两,负手而立。
司马云粗声粗气地大笑,“像老子小时候!”
“还敢顶撞!”呼延博一瞪眼,又偷偷使了招束音成线,低低道:“酒之一物最能乱心,他们横山宗可不管这些。”
一旁,顾风瞥见那团湿土,轻呼道:“春秋壤?本来那藤箧内里竟装的满是春秋壤……”
隐士点头道:道友修为高深,何必装成这副模样?”
“大承版图以内,道法受龙气压抑,但他驱物之时,竟谈笑自如……”
“真的?”呼延老道猜疑不止。
“猫抓老鼠狗守夜,那甚么张大学士做不好官,我得做好我这买卖。”王冲哼了一声,走到窗边,望着红叶悄悄落在平镜般的断龙湖面荡出微微波纹,不再看那盘鱼,恰是眼不见为净。
“这酒味好杀人!”
“一程山川一程秋,樊浑家寻樊外楼。墙上这诗,倒真是耐人寻味呀。”
隐士赞道:“道友这酒了不得,赤玉是金石之物也能入酒?最可贵是药材寒热相济,好,好,好!”
说着,却听到身后传来啪的瓷器碎裂声,转头一看,只见王冲木木地看向窗外,对脚边的酒壶碎片不管不顾。
“碗与酒坛各行其是,却浑然一体,清楚是一心二用又达天然化境。”
呼延博心中痛骂你们两口儿吵架关老道我屁事,吹了吹胡子,暗念了一道清心神咒,才说:“一贯都是由冰兰管束承舟儿的。”
外丹内丹都是丹,修行离不开丹药,东荒传闻中的无上仙品悟冥丹乃至能让人凭添一甲子修为,丹药对修行人的首要性可想而知,而炼丹最首要的便是灵药。
他的反应,更让其他几人云里雾里。
甚么“修行人”,“道友”,“天然化境”,他完整听不懂,听不明白。
作为东荒盧州第一大派炼心宗中长老,呼延博几时遇着过甚么遭苦衷,固然闭关不常出洞府,但上面弟子哪个不把他当太上爷供着。眼下,倒是被这横山宗的司马云堵得说不出话来。
“云贤侄,承舟儿不懂事,还是先把他放下来吧。”
只见红叶碧水之上,青冥浩大,有白云朵朵起于远山之际,飘然飞来。
但老板的信里教过,本日开门迎客,碰到不懂的便说“有理、承让、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便好,他因而一拱手,对那老农强笑道:“承让,承让。”
那隐士却身形一闪,倏然远去,只留下一句话:“道友如有兴趣与隐士品酒,可到东荒句芒山中寻我,告别——”
“有本事本身出来。”
看这壶也就能装三两酒,不过七八盅的量,李长放心说:“掌柜的吃过亏后倒是学乖了,没再敢捧着坛子出来。”
王冲先给隐士那桌放了一壶酒,说一句您慢用,又给顾风叶澜那桌道了声歉也递过酒壶。
司马承舟满脸委曲,抬头看着老道,“师祖!您如何也不讲理!”
这下可好,这下清心神咒也没能救得了呼延博,让他一张老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