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孩子五六岁就进入宗派开端修行啦,而我甚么都不会,只能每天变着法儿给徒弟师兄做好吃的。那些同龄的孩子哪个不是家中天骄,为了进到三清上玄院修行,必定费了很多工夫吧。我一个比浅显孩子还要浅显的弃儿,没爹管没娘教,底子就是他们眼里的异类,只是运气好罢了,才气在上玄院死皮赖脸待着。以是每次碰到他们,少不了被耻笑讽刺,偶然候乃至拳打脚踢,当时候内心委曲难过,若不是听风院,只怕早就养成孤介愤世的脾气吧。不过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阿谁年纪的孩子能有多坏的心机呢?只是将心中对我这类“异类”、“废料”的讨厌毫无保存地宣泄出来罢了。”
那野生雪兔肉健壮弹韧,入口极富打击,赤褐色焦酥的外皮与入口即化的油脂夹着弹牙的兔肉直如在舌头上摆了一桌满汉全席。他千万没想到任何佐料都没有加的烤兔子竟有如此甘旨,固然刚出炉滚烫非常,却仍然没有在他手中撑过半盏茶工夫。一整只兔子下肚,他哈哈大笑,一边吮吸手指,一边感慨道:“真有你的啊,能将一只小小野兔做出如此丰富的味道,只怕那些江湖驰名的旅店大厨也难望项背。”他看了一眼少年手里正在炙烤的甘旨,吞了一口口水,问道:“云师弟从那里学来的高超技术?师兄内心但是恋慕得紧,今后谁嫁给你,必定是有口福啦。”
他嘿嘿一声,拇指掠过鼻尖,几步便走远了。南宫明灭如有所思,过了半晌微微点头,体内灵力一动,身材跟着周身几柄流光气剑破空而去,眨眼便没了踪迹。这般过了半盏茶工夫,却见他肩上扛了一匹雪狼尸身,自天而下落在雪坑边,喃喃道:“也算略尽微薄,不然今晚可睡不着啦!”
晚间放晴的雪山里,氛围固然比平原上淡薄,却胜在纯洁清爽。南宫明灭深吸一口气,昂首看了看漫天星穹。银河挂在天上,亿万星斗交相辉映,偶尔陨星划过,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瞳孔里反射出一丝光彩。天之大,不晓得那里是起点,那里又是起点,便如同悠远的南海扶摇山上那片天空,实在与现在头顶的,也是一样的东西吧?这般想着,他体内灵力蓦地间翻滚冲撞,连周身都模糊有八种色彩悄悄缭绕。细心看去,从天空里,大地下,从天然的造化中,点点灵力强行钻入他体内,而他却只是盯着夜空怔怔入迷,浑然不觉。灵力融会,会聚,从小溪变成小河,又从小河化为江水,披发着八色光芒的灵力流冲刷洗练周天经络,只盏茶工夫,硬生生让本来的头绪细弱了小半之多。又过了半晌,八色光芒消逝,南宫明灭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双眼神采飞扬,更甚过往。
云菓鼻尖一酸,嘴角望下撇,重重“嗯!”了一声。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手中炙烤的狼肉递给南宫明灭,苦笑道:“我也信赖他们......师兄又提点了我一回,云菓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感激才好了。”
慕容归一也不再客气,和衣便睡。云菓见状咧嘴一笑,盘腿阖眼,亦是进入假寐当中。
这般结伴而行,又过了一个时候的工夫,二人终究穿过浩如汪洋的雪地林海。云菓捡了些相对枯燥的柴火,挑了一处恰好充足两人发挥的背风凹地,将干柴架成中空形状,又从怀里取出一截火折子,用力一吹,未几时便生起一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