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贾母面色微变,却不言语,而是先看向黛玉。
贾母正与宝玉等小辈谈笑,见着他来,不免有些惊奇,因笑着道:“方才用过早餐,你便又来了,可有甚么事不成?”贾政便往宝玉等人身上看去,又道:“却有一件紧急事,须得回禀母亲。”宝钗便站起家来,又见宝玉唬得神采发白,竟有些不知所措,便推了他一下,方随众而去。宝玉见着,忙要携黛玉一道退下,偏贾政咳嗽一声,忽而道:“玉儿,你且留下。”
有此一言,贾母心中大为松快,因对贾政道:“如何?若他家果然成心,彼时玉儿已是出孝,如何比立时前来提亲?虽说一定没有旁样原因,但是至心有几分,倒是分清楚明。”贾政听得此话,也只得一叹,又道:“但是那郑家公子非常人才,兼着家声也是极好,如果一时错过,倒也可惜。”
“爱子之心,人皆有之。”黛玉沉默好久,才是低声道:“我原也命不好,倒也不能担搁了人家。”说到这里,她已是拿定了主张,停了半晌,就又幽幽一叹,道:“再者,我瞧着外祖母也不中意他家。如何能为此与她辩论?”
听得着婚事原有妹婿林如海的情意,贾政心中更加看重,忙接了那手札,略看两眼,见着果然是如海所书,不免与郑煦道:“贵府果然书香家世,重信然诺,更胜旁处十倍。”口中这么说着,他看向郑文成的目光也比方才减去七分打量考虑之意,平增三分对劲。
春纤抿了抿唇,心想:贾母在婚事上头坑了黛玉很多,现在总算能稍作弥补,可得做的高深些,也免得黛玉难堪。贾母却不负两人所想,不两日,便特特唤了黛玉畴昔。
黛玉站在底下,面庞已是垂下,心中倒是庞大莫名――本来父亲当年所说,倒是这郑家,怪道先前那郑女人非常靠近,想来原因就在于此。但是若今后说来,那唐夫人却总淡淡的……由此停了半晌,她才是低声道:“娘舅,父亲的手札,他家果然都带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