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天然认得字的,但那都是简体字,当今现学了些繁体的,虽是各个认得的,写却不能。那字还能托了婆子买来一本两本的书,强自认下,这誊写却要笔墨纸砚,日日誊写的。她每月里也不过那么一点子月钱,又有旁的要学,又要托人,又要办理些干系,便饶下些余钱,也做不得这些。
心下这么考虑,黛玉揉了揉额头,自发有些倦怠,面庞上却笼了一层浅浅的忧愁,一双含情如水的眸子泛出些许盈盈的波光,且道:“鹦哥你也不必担忧,我心中稀有呢。”这一句话过后,她就将这话题转开,且拉着春纤的手,又笑着道:“在这一日里,倒是听了你的几件事儿,再想不得,你竟是故意读书的。我虽不过读了几年书,也不大通,但教诲一二,想来是使得的。”说到此处,她倒是有几分兴趣勃勃起来。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黛玉心中一怔,昂首看向她,见着她含笑盈盈,目光和顺,心内忽而有些酸楚,且回绝了一回,道再无这般事理的。到底鹦哥非常着意,竟扭了畴昔,黛玉也是没法,背面只报给贾母一说,今后鹦哥便改唤作紫鹃。这原是小事,世人自不睬会,但她们彼其间自发靠近了些,今后又朝夕相处,情分更厚,临时不提。
而别的一面,黛玉虽不知春纤一番心机,但瞧着她非常勤奋,且一日日教诲过来,竟都是能记着十之*,心内也是欢乐。兼之,春纤又极故意的,只说黛玉本就身子弱,还操心教诲本身,便探听了一回姑苏那边儿的风味,参考浙菜、淮扬菜的名菜,三不五日便送一些小菜点心过来,或是打个络子,送个帕子等。